演出結束時,陸澤川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之中。
他不斷回味著演出現場的一幕幕,感歎道:“這次演出之後,靈魂旋渦肯定又會大火。”
長弓點點頭,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分析:“這次的新歌顛覆了以往的作曲風格,偏向於流行,更容易被大眾接受,而且也是靈魂旋渦對自己固定風格的一次突破。”
林夕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時間沒有出聲。
陸澤川注意到了林夕的沉默,伸出手在林夕麵前晃了晃:“怎麼呆愣愣的?”
林夕有些無奈:“連續站了三個多小時,有些累了。”
陸澤川知道林夕身體不好,表示理解:“你上次也是,不過這次還好一些,至少還能走的動路,沒腿軟。”
怎麼說得她跟殘廢一樣。
林夕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沒有和陸澤川爭辯。
演出完大家都很興奮,長弓人脈很廣,不少今晚一起看過演出的朋友跟著一同來了長弓的酒館,酒館比以往都熱鬧很多。
酒館的音響一如既往地播放著靈魂旋渦的歌單,牆上貼著靈魂旋渦的海報,有好幾張還是陸澤川忍痛提供的,所以這裏一直都算半個粉絲樂迷的聚集地。
大家喝著酒,還在興致勃勃地聊著剛才演出現場的事情,主唱麵具掉落的事情仿佛隻是一個小插曲,畢竟這麼濃的妝,除了認識的人,誰能看出來什麼。
討論得更多的是這次發布的新歌,在演出結束後,《擱淺》的錄音室版本馬上在各大音樂軟件登錄首頁,熱度飆升。
陸澤川情緒上頭,連喝了好幾杯酒,嘴裏絮絮叨叨的,都是靈魂旋渦有多麼多麼厲害,這次一定又迎來大火之類的話。
長弓還記得之前隨口一說的承諾,給林夕又調了一杯酒。
名字依舊是雨夜月季。
味道和之前差不多,白色的花瓣上充斥著藤月季的清香,隻是少了一些接骨木糖漿的甜味,多了苦艾酒的辛辣。
林夕嚐了一口,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苦,也許是還不夠苦吧。
其實林夕也不覺得過得苦,可如果要問問她,最近有什麼開心事的話,想半天也答不上來。
長弓觀察著林夕的表情,淡淡地歎了口氣。
這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卻總是被一股淡淡的愁緒包圍。
在酒館一直待到十二點半,林夕沉浸在眾人熱鬧喧囂的氛圍裏,大腦放空,渾渾噩噩,好像一時間就能夠忘懷所有。
直到小栗擔心地發來了消息,她問林夕怎麼還不回家。
林夕看了一眼吧台上喝得爛醉的陸澤川,暗暗搖了搖頭。
她坐過去拍拍陸澤川的肩膀:“你還好嗎?”
陸澤川察覺林夕要走,掙紮著要起來送。
可陸澤川都醉成這樣了,她倒還要反過來照顧他。
林夕摁住了他,看向長弓:“我先走了,自己打車回去就好,陸澤川這樣子,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陸澤川和長弓相識多年,托付給他們是最合適的。
長弓從林夕身邊把陸澤川拉開:“也行。”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喝了酒,也不好開車送林夕回去,長弓給了一個司機的名片,“直接打這個司機的號碼就行,他一般都在這附近接單。”
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獨自打車也不安全,是認識的人的話會比較放心。
林夕感激地接過名片,長弓一直做得很周全。
出了酒館,耳邊的喧鬧瞬間消失,玻璃大門將酒館的歌聲與談笑隔絕在內,道路兩旁隻有路燈還亮著。
街上沒有一個路人,空蕩蕩的非常寂靜,和熱鬧的酒館形成鮮明的對比。
林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底突然湧上了一陣落寞。
就好像一本轟轟烈烈的書快到了結尾的地方,所有人都得到了應有的結局,而昏昏沉沉的世界隻剩下一個她。
算了,她現在隻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林夕掏出了長弓給的名片,正準備要打電話的時候,她眼尖地看到了不遠處的地下通道入口走下去一個人影。
那個人穿著黑色的無袖連帽衫,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琴包,垂下的耳機線隨著動作晃蕩。
林夕隻頓了兩秒,毫不猶豫地喊道:“季懷謙!”
她這次不會再認為是錯覺了,那一定是他。
可那個人腳步不停,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借著夜色徑直走進了地下通道裏麵。
在無人的街道,林夕站在路邊是這樣的顯眼,她不信季懷謙一點沒有看到。
林夕咬咬牙追了上去。
夜晚的地下通道昏昏暗暗的,對林夕而言有些恐怖。
麵前的人依舊背對著她一直朝前走,林夕有些生氣,她不追了,就站在不遠處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