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謙如水溫柔的眼眸瞬間變得森冷,仿佛清泉墜入寒潭。

他一步步逼近,將林夕軟塌塌的身子拽到自己懷裏。

直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懷裏的溫度,季懷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身邊的人一下子消失,陸澤川馬上反應過來,酒也醒了不少。

“嘖。”他極其不爽地眯著眼看向麵前的季懷謙。

雨剛停一會,地麵濕漉漉的,水潭的反光倒映著每一個人的行色匆匆,還有站在原地僵持的三個人。

季懷謙雖冷著臉,語氣還算客氣:“謝謝陸先生的照顧,我們就先回去了。”

即使做足了禮貌,季懷謙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的表情。

陸澤川冷哼一聲,十幾年了,這回倒是記住了他的身份,倒還知道他姓陸。

陸澤川看著季懷謙的臉就來氣,火氣上來了便不自覺地想和他作對。

陸澤川梗著脖子:“你不來我也能帶她回去。”

季懷謙溫柔將林夕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帶,讓她更舒服地靠著自己,卻冷笑著對陸澤川說:“憑你酒駕嗎?”

陸澤川一時語噎,剛剛兩個人一來一回,幾乎喝了大半箱啤酒。

林夕還沒有徹底醉過去,至少大腦是清晰的。

她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一見麵就針鋒相對,而且今天的季懷謙也很不對勁。

他有些太過強勢了,和平時溫和禮貌的他完全不一樣。

“我就不能叫司機嗎?”陸澤川瞬間想起來他們陸家也是有專用司機的,忍不住反了一嘴。

他平時在外麵浪習慣了,忘了自己也是個大少爺。

陸澤川高傲地仰著頭,“你要是不來,我還能和林夕繼續吃著火鍋,愉愉快快的喝酒聊天。”桌上的酒還沒喝完呢。

季懷謙清冷的麵色瞬間染上陰翳。

確實是這樣,林夕每一次喝酒都是和陸澤川在一起。季懷謙看著麵前的陸澤川,越看越礙眼。

有一陣微涼的秋風吹來,帶著厚重水汽。

林夕清醒了一點,伸手捂住了季懷謙想要繼續點火的嘴:“我們快回去吧,頭好暈。”

已經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她擔心兩個人再吵下去,會引來不少人駐足觀看。

聽到林夕說自己不舒服,季懷謙立刻換上了擔憂的神色,更加小心翼翼地攬著她。

林夕看向陸澤川,有些抱歉地和他告了別。

陸澤川不好對著林夕生氣,隻好把怒火壓在心底,惡狠狠地看著兩個人依偎的身影越走越遠。

等等……

陸澤川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來,本就混沌的腦子陷入了一片空白。

季懷謙和林夕……同居了?

想到這裏,陸澤川瞬間看懂了剛才來自季懷謙的眼神。

他像一隻毒蛇,把林夕劃作了自己的專有物,直勾勾的眼神裏全是占有和剝奪。

陸澤川一時不知道做什麼表情,連忙打電話和長弓說這件事。

季懷謙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車。

落座時,車廂裏的酒氣有些濃鬱,司機從後視鏡看向兩人,問了一聲:“你女朋友喝醉啦?”

季懷謙默不作聲地點點頭,林夕看到了,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她知道季懷謙是怕麻煩所以懶得解釋,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的默認而心悸。

沒等氣氛旖旎起來,司機接著說:“吐車上兩百。”

氣氛瞬間冷凝靜默,林夕埋著臉,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季懷謙仍是不動聲色地半攬著她,生怕她難受。

回到家裏,才堪堪九點鍾。

明天是周六,川大的周末一般是不上課的。

林夕一路上裝睡,倒還真的困了,酒精還在侵蝕著她的意識,半清醒半沉醉。

季懷謙將她放到沙發上,馬上去給她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