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燈光閃爍,氣氛熱烈。
觀眾台座無虛席,連過道都圍滿了觀眾,他們都興致勃勃地等候著孟雪然和季懷謙的表演。
林夕從觀眾席後方慢慢地擠進來,好不容易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沒一會,在眾人的期盼下,終於輪到了季懷謙的節目。
還沒等主持人說完串詞,耳邊的掌聲便震耳欲聾。
雖說大部分觀眾都是為了季懷謙來的,但是孟雪然的粉絲也不在少數。她以前拿過國內的幾個大獎,因為長相突出,校內校外都有不少追隨者。
主持人無奈地按照流程說完串詞,燈光一暗,眾人都默契的安靜了。
燈光重新亮起時,季懷謙和孟雪然已經出現在了舞台上。
周夢璿激動得拽著林夕的手使勁晃了晃:“啊啊啊啊,你弟弟真的太帥了!”
林夕費力地掙脫周夢璿的手,沒想到過道旁的陌生同學同樣激動,表演還沒開始,快門的閃光燈已經閃了無數下。
周夢璿老老實實鬆開了手,林夕得以往台上看去。
季懷謙一身淺色西裝,脖子上的領帶是她挑的,他坐在琴凳上,隻有側臉麵對著觀眾,好看的薄唇微抿著。
穿著綠色禮服裙的孟雪然站在鋼琴旁邊,姿態優雅地把小提琴架在肩上,目光一直放在季懷謙身上。
觀眾也屏息定氣地安靜等待。
季懷謙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琴鍵,一個音符響起,便是演奏開始的指令。
孟雪然默契的閉上眼,開始拉弓。
音符流淌,琴聲輕柔,觀眾們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傾聽著這優美的旋律。
不得不說,季懷謙確實擁有這樣的魅力,緊鎖著舞台下每一個人的目光。
他天生合適站在舞台上,無論是以季懷謙的身份,還是……以水銀的身份。
孟雪然時不時將目光放在季懷謙身上,可是季懷謙則完完全全將注意力放在鋼琴上,以至於她想在演奏間互動一下時,卻無從下手。
季懷謙臉上沒什麼表情,嚴肅而專注。
舞台上,燈光漸漸暗淡,音樂漸行漸遠,直到季懷謙起身,整個場館裏才仿佛摁下了播放鍵。
觀眾們紛紛從沉浸中醒來,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林夕注視著舞台上的兩個人,他們的搭配默契,琴聲和諧,是練習了很久才有的效果。
在每一個夕陽落幕的下午,他們是不是經常這樣在一起練習?
和陸澤川一樣,林夕在音樂上也沒什麼建樹,小時候在父親林樹哲的縱容下學了兩年就放棄了,導致她到現在隻會彈兒歌而已。
她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好像和季懷謙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
就比如孟雪然那天在林夕麵前說的一大堆曲目介紹,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孤獨的旁觀者,與舞台上的兩個大放光彩的人格格不入。
舞台上的孟雪然和季懷謙各站在舞台一邊,屈膝鞠躬,向觀眾們致意。
觀眾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歡呼聲持續不斷。孟雪然笑容滿麵,姿態愈發的優雅端正。
燈光已經摁滅了,掌聲漸漸零落,季懷謙的視線在黑壓壓的觀眾席裏掃了兩圈,沒看到林夕的身影。
他笑容微收,沒等孟雪然一起轉身,便走在她麵前離開了舞台。
孟雪然提著厚重的裙擺想要跟上,不明白季懷謙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
在女士之前率先離開舞台是很不尊重的行為。
季懷謙的教養是刻在骨子裏的,按理來說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
孟雪然走在後麵,精致的妝容也壓不住她變得青白的臉色。
場館外到處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季懷謙的節目一結束,不少人便選擇離開。
操場最近的便利店外也聚著一堆買東西的人。
林夕有些窘迫地站在便利店門口,拿著紙巾捂住了臉。
“我就說林夕感冒了吧。”劉園園又給林夕塞了一張紙,然後抱著胳膊搖搖頭。
周夢璿手裏拿著林夕沒喝完的奶茶杯,撇了撇嘴:“感冒了還喝冰檸檬茶。”
她晃了晃,冰塊還沒融化。
林夕捂著鼻子,“我沒想到自己會感冒。”
季懷謙的演出的時候,林夕就一直吸著鼻子堅持看下去,她不想錯過季懷謙的每一次演出,所以直到季懷謙站起來謝幕,林夕才終於忍不住跑出來買紙。
鼻塞的時候,眼淚和鼻涕總是一起流的。
夜裏降了溫,西風一吹,林夕的眼睛又紅了,睫毛上掛著淚,便顯得楚楚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