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懷心思回到山莊大堂,應臨瀾也回到自己房間壓壓驚。
他褪下髒汙的衣裳,換了身蘭羽立領服。鏡中之人,雖才15歲,但少年身子已然抽條,玉琢的麵龐初見棱角,挺立的鼻梁上劍眉星目,身形開始抽條變得挺拔,神采奕奕的。平日他不喜歡同師兄弟們練功,倒終日喜歡去後山研究那礦中的漂亮玉石,他幼時遊玩也無意中發現知道其實他們家的玉礦不止後山那一處,剛才的情形在他腦中閃回,那賊人對那玉石的狂熱,以及他的神奇手段,他心中隱隱預感接下來山莊內可能會迎來一些風波。換好衣服後熟門熟路地躲到了大廳旁廳,應為白果然在正廳與仙者們交談。
“仙者,我大概猜到那玉石怕不是凡物,不是我們山莊有能力可以擁有的。剛才叫那賊人逃了,不知仙者可看得出來那賊人是哪方修仙門派,隻怕那賊人到時會卷土重來。”
旁邊仙者端起茶呷了呷,“不過是一個小門派,不足為懼。”
應為白也端起茶:“仙者說笑,與仙者所在的門派相比,那宵小之夥自然是不放在眼裏,但我們山莊上下卻都是凡人,應該如何抵擋呢?”
仙者轉頭看向他,應為白喝了一口茶,“可否與仙者做一個交易。”
仙者放下茶看他,“莊主請講。”
“我們山莊在此已有百年,後山的玉礦乃是祖上傳下來的,我們世代乃至周圍的村莊都是以此為生,我們挖到深處後才發現了那些奇玉,再挖確費盡心思也挖不出,既然無福消受,我願將那奇玉礦石全數獻上,仙者門派盡可以派人來采,但是需得庇佑我門派不受其他門派的打擾。”
仙者將手放到扶手上剛要應聲,應為白又道:“還有就是希望對我們山莊開放收徒,山莊上下千百號人,希望仙者能挑挑,看看有無合適修行之人?我們也是想求得一份自保之力。”
仙者深思一會兒,道:“此地為凡界,仙界不許多加插手,但我會回門派向掌門稟報此事,莊主所說的交易須與門派商議後再做決定,若其他修仙門派來擾亂凡界,我們必不會坐視不理!”
應為白感激道:“仙者大義,在下感激不盡。來日若是交好,我們山莊上下定感念貴派大德!”
仙者帶著一眾人浩浩然離去,莊主集結各大長老,李長老摸著他的絡腮胡哈哈笑到:“沒想到我們山莊走了大運了,竟出了靈物,屆時咱們也去修個仙,得個長生啊,哈哈哈哈!”
“就是,到時候咱們就是在這江湖朝堂都是別人不敢招惹的了,想是那天子上位也必得對我們禮讓三分呐!”
上座的應為白臉上卻無半點喜色,左堂主傾身說到:“莊主,此事於我們可能並非好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燙手山芋我們也丟不出去,惹了那些仙人的眼,我等凡人如何抵擋?且我看那仙長的態度也捉摸不定,還是得想個完全之策啊,莊主!”
應為白沉思,“是的,此事非同小可,現在已經引得上界的關注,倘若是要完全脫身,隻能舉莊遷走,山莊在此佇立百年,周圍的村莊與山莊交往密切,我們也都靠著這裏的靈礦生存,門內也許多弟子在村內成家,山莊上下幾千號人,這件事還需得從長計議。”
堂下各位都熄了火,氣氛一片凝重,誰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李長老道:“那仙者不是說不會坐視不管嗎?我看他們派頭挺大,肯定不是小門派,說不定真可以庇佑我們。我們不是也說了把那些挖不出來的東西都給他們嗎?”
應為白道“即便我們能與他們門派達成交易,也難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上界更厲害的門派來爭奪,他們又如何護的住我們呢?”
堂下又一片凝重,“此事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們現在不可先造成恐慌,今日發生的事不可以外傳。”
左堂主道“是,莊主放心,我早已傳令先封鎖了消息了。”
夜深,應臨瀾叩響書房的門,“進來。”應臨瀾走進去,帶上門,“父親,還沒睡?”
應為白正坐在書桌前記錄著白天與賊人交手的對招,“你應該也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了?”
應臨瀾到一邊為他添了茶,道:“是。”
“那你怎麼看。”
應臨瀾坐到一邊“今日那挾持我的人並非凡人,他的門派有多大,實力如何,我們一無所知,今日做客的仙者雖對他們嗤之以鼻,但我們終究是凡人,不可小覷,那仙者的態度模糊不清,不好判斷是否可以投靠,唯一能靠的隻有我們自己,我認同遷莊,這是最穩妥的。這邊遲早會成為紛爭之地,越早走越好。”
應為白放下筆,看向自己的兒子,眼前的少年近年長高的飛快,不知覺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他欣慰到,“你長大了,我確實也想過,隻是這不是說說,我們偌大的山莊也要找一個安身之地啊,我們山莊雖說很少參與江湖紛爭,但也都受著他們的關注,若是立足不穩,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蠶食鯨吞,朝廷也看著我們家的玉礦呢?”
應臨瀾道:“我知道有一處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