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為靜夫人的孩子償命?該償命的人是我,與我孩子何關。對不起,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愛上了一個薄情的男人,我心痛的整個身子痙攣起來。咬著牙,堅持不發出任何聲音。看不到我難過,靜夫人就不會得意,就不會有報複我的快樂,那個男人你既然喜歡,給你便是。我隻要我的孩子。
聽說,城外的小林山最是風景優美,小的時候跟隨父親,到過山腳,那裏有潺潺的小溪,清澈的能看到水底的魚兒和沉在水裏石頭縫裏的小蝦,我用手捧起清亮的溪水,嚐了一口,對父親笑著喊:“是甜的。”
父親指著山上,”順著小溪往上走,風景更好看。“
可惜,父親再沒有帶我上去過。趁著天未亮,下人們都在熟睡,我獨自走出將軍府,到城門的時候,趕著第一波出城的人一起走了出去,沒有人認出我,一來顯赫的將軍府世子妃不是一般守衛能見到的,二來,就是見過我的,也未必想到,大清早,世子妃應該在府邸正吃著早飯,怎會獨自出城門,還是徒步。
我順著記憶裏的路,果然到小林山,也看到了那條小溪。順著小溪往山上走,這個卻有點難,因為走一會,我就走不動了。不過沒關係,靠著樹歇一會兒,就又能走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也有人喊小姐,還有人喊世子妃,但這個時候,我終於到了山頂。哇,好美。父親沒有騙我,站在山崖邊向下看去,霧氣繚繞,山石間隱約有長出的樹枝,好強的生命力,如果我是那顆樹,會不會有人讚我,立於峭壁間,巍峨風姿。我幾乎羨慕起那棵樹來,來世做一棵樹吧,不必依附,不必愛戀。
我又向前蹭了蹭。
“瀾兒,那裏很危險,回來。”
是林雲渡的聲音,我回過頭,看他,眼神中已失了生機。
“瀾兒,回來。”他的聲音有些抖,充滿著悲傷。但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飛身躍起的一刹那,我聽到一聲悲切的喊聲“瀾兒。”一束光從我胸前飛起,化成一隻蝴蝶。
也曾對鏡相視,宛然一笑,也曾耳鬢低語,兩情繾綣,也曾櫻花樹下,執汝之手,都比不了忘情的一躍,恩斷義絕,從此陰陽相隔,你是心中月,卻是天上月,我是掌上花,卻是水中花。你是你,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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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的睜開眼睛,夢境。
噢,那不是夢,是我的前世。
我從懸崖上一躍而下,結束了一生。雖然是上一世發生的事,仍然讓我痛不欲生。含著淚,自語道“蒼生,我恨你。”
以前總認為孟婆守在輪回轉世的路上,強迫每個人喝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是個無情之人,現在恍悟,她才是真正的有情之人。結束了便是結束了,如果不忘記便免不了糾纏,恩恩怨怨哪是輕易能放下的。就像我,恐怕以前有多貪戀蒼生的寵溺,現在就有多憎惡他的薄情。寧願夢境隻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