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被強行推了出去,臨走前她瞄見了矮幾角落處,插在破舊茶壺裏的,快要幹枯的小黃花。
原來徒弟是喜歡花的呀?
啊!
忘記把帶來的蔗糖送出去了。
白凝琢磨了下,打算明天再多帶些好東西來。
見師父是真的走了,楚恒逸爆紅的臉這才徹底褪了色。
他拿起矮幾上那件素雅的月牙白法衣,麵料柔滑,做工精致,觸及之處不久就凝聚出了潺潺溫煦。
即便不懂布料,也不難看出此法衣實屬上品。
將法衣貼向臉邊,一股淡淡的幽香悄然撲來,他緩緩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師父的香味。
望月山上的天氣反複無常,前一秒還晴空萬裏來著,下一秒就下起了綿綿細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
白凝晃了晃濕漉漉的腦袋,牢牢地抱著懷裏被塞得滿滿的大包袱,揚起小太陽般的笑臉,“我來找你玩啦!”
依舊是凝凝的身份,今天換了個雙平髻,幾朵淡粉色桃花點綴,靈動甜美。
楚恒逸的視線掃過少女懷裏的大包袱,在幾乎沒有濕的大包袱上停了幾秒,再看外頭來勢洶洶的傾盆大雨,一個不忍心,還是把人給放了進來。
明明決定,不再放她進來的。
白凝將大包袱往矮幾上一放,這才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我來的時候明明沒有下雨的。”
看著她濕噠噠的樣子,他下意識地拿出了疊放在床頭,昨晚換下清洗過的破舊寬袍,想要讓她擦擦的,可想到眼前人那高貴的身份,他手上一頓,想要退縮。
師父的高貴,不容他玷汙。
誰知對方一個伸手,很是隨意地將他手中的寬袍抽走,“是想讓我擦擦嗎?”
語畢,擦了下臉頰,還好奇地聞了聞,“有你的味道耶。”
匆匆別開臉,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耳尖微熱,有些慶幸下雨天屋裏的光線比較暗。
白凝絲毫沒有察覺徒弟的異樣,想到不擦幹確實會容易生病,於是幹脆把外衣脫了,鬆了下內襯的衣領,將纖纖玉手探入一頓猛擦。
剛平穩住呼吸的楚恒逸,一轉頭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盡管屋裏很暗,但自小就特別擅長在黑暗中看東西的他,看見了她的線條,甚至是內襯裏那若隱若現的粉色心衣。
他猛地背過身去,腦海裏還遺留著大片雪白的肌膚。
仍是毫無所覺的白凝,見擦得差不多了,稍稍整了整內襯,這才想起她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想說的話,一把將跟前人扯向自己,心情愉悅道:“我剛就想說了,這法衣很適合你。”
四目相對,一邊是直勾勾的欣賞,一邊是隱晦的閃躲。
然後,他當然聽見了——
哇,雖然花了我好多好多積分,但是值了!
我徒弟穿了真好看!
主要是徒弟真好看!
悄悄掙開,他走向矮幾,轉移話題道:“你帶了什麼?”
他該謝謝師父的法衣的,可是他現在臉一定很紅,他不敢麵對師父。
“嘿嘿,當然是各種各樣的好東西。”
白凝走到大包袱前,邊動手邊介紹,“這是蔗糖塊,有了它,吃再多苦東西都不用怕了,超甜的。”
說著,拆開紙袋子,掰了一丟丟遞向徒弟,兩眼放光道:“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