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徒弟總算聽見了。
趁著金雷之力稍許減弱,白凝一鼓作氣地爬了起來,安慰徒弟道:“徒弟,冷靜,一定要冷靜。
你千萬別再想著掙脫金雷環了,不管怎麼說,有師父在,師父會陪著你的。”
師父會陪著你的。
這句話對楚恒逸而言,猶如世間最美妙的旋律,縈繞在耳,纏綿在心。
他積攢了一腔的怒意,撥雲見日,散而不複。
上一秒的天崩地裂好似隻是一場夢,而這一秒她真情流露的一眼,將他從夢中牽引而出。
楚恒逸這才發現,身上的月牙白袍早已殘破不堪,也不知還能不能修複;
腰間的銀鱗腰帶也是受損嚴重的樣子,看上去猶如舊物;
頭發亂了,雙臂折了,全身是血,重傷之下,他好像現出了尖銳的獠牙。
他現在的樣子得有多糟糕。
白凝感覺自己說的話起效了,果然寶貝徒弟是很聽她話的,她真的很欣慰。
她走上前,想給他一個安慰的擁抱,就見算是徹底平靜下來的徒弟眼神閃爍間,避開了她。
以為他是介意金雷之力會對自己產生影響,她正想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卻見徒弟略顯慌張地背過身,一副不想見她的樣子。
嗚嗚嗚,徒弟怎麼變冷漠了?
她不要啊,她要那個總愛和她抱抱的徒弟。
師父心中所想,楚恒逸自然是聽見了。
師父這會兒的心聲有些大,聽得分外清楚。
他怎麼會對師父冷漠呢?
隻是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很恐怖。
他不想汙了師父的眼,可他也受不住師父難過。
左右掙紮了下,他可以不要臉、丟形象,但師父絕對絕對不能傷心!
重新轉過身來的某男,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接受自己是妖,該被剿滅的現實了。
而實際上,他卻略顯羞澀地在說,“師父,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怕。我不想嚇到你。”
我想在你麵前的時候,永遠是呈現出我最好狀態的時候。
白凝微微一愣,沒想到徒弟會說這個。
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做錯了事,害怕被嫌棄、被凶的孩子。
血珠順著他的劍眉落下,滑過他濃密卷翹的長睫,凝結在眼角,像是點了一顆紅痣,配上備受折磨後蒼白憔悴的臉,紅得妖異醒目,勾人心魄。
那尖銳的獠牙,本該是恐怖血腥的象征,但在那張病態美豔的臉以及不安、卑微眼神的襯托下,竟讓人生出一種可愛、想要疼愛的感覺。
“咳。”
白凝走上前,將徒弟抱入懷中,想了想道:“你很美。”
楚恒逸神色一滯,呼吸於這一瞬凝固。
話一出口,白凝就開始害羞了。
就…對著一個男人說他很美,沒想到是這種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呢?
怦然心動,又挺害羞的,覺得有點羞恥。
在濃鬱的血味中精準無誤地嗅出了屬於師父的幽香。
師父說他美,所以師父是不是也喜歡他?
師父都不介意他如此落魄,那他是不是可以再大膽地想象下,師父她很喜歡他?
看著在降妖陣內相依相偎的兩人,宗主一行發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