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喜歡一個人,便越是會在意措辭。
這一點,白凝現在感觸頗深。
她反複偷偷打量徒弟,除了能看到他剛中帶柔,流暢、絕美的下顎線外,一無所獲。
略有不安地垂下眼睫,她就是想看看徒弟現在是什麼表情,想知道自己方才的那句話是說對了,還是不如不說。
畢竟好像男人都是挺要麵子的,她那樣說,或多或少都存了徒弟住所不如大殿的意思。
某女苦惱地眨了眨眼,畏手畏腳什麼的,可一點都不像她。
反正徒弟的心思平日裏也是沒法從臉上直接讀取的,與其浪費時間想這些,不如完完全全做自己。
想對他好的心意,她想隻要她堅持不懈,他總能有感受到的時候!
此時,大殿已經坐穩了殿內主座,他大手一揮,夾帶著豪爽的笑聲道:“各位,今日風光無限好,就讓我們舉杯同慶!”
白凝迅速瞟了眼殿外,黑壓壓的一片。
她嘴角微抽,隨大流地舉起了酒杯。
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黑色酒杯,握在手心裏透著點酒水的冰涼,很快又覆上了肌膚的溫熱,手感如玉,一看就是好貨。
轉了轉手裏的酒杯,她正若有所思,就聽到前方傳來幾聲女子尤為嬌滴滴的聲音。
下意識地抬眼看去,就見那些被帶來的佳人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依偎在男伴身上,就像是骨頭都沒了的那種,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嬌笑聲。
這等場麵令她聯想到了青樓女子,可謂是春色無邊。
匆匆收回視線,她不得不承認,春色過於露骨,她是有些害羞的。
柔唇貼上酒杯,邊緣的微涼好似成功讓她降了點燥熱,餘光恰好瞟見大殿正用著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她心思一轉,自己眼下可是妖狐族聖女,加上之前為了替徒弟趕走大殿,她還在大殿跟前演了一把自己的放蕩不羈。
大殿同徒弟關係向來不和,辦宴的用意裏,難道還有著試探自己這一條?
白凝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側目看向徒弟,視線剛好同徒弟那清冷的墨眸撞了個滿懷。
徒弟真好看。
楚恒逸冷不防地聽到了身旁女人在誇自己好看,前一秒他還看見她同大殿對視了整整一秒。
那一秒裏,他已經在心裏將大殿大卸八塊了無數次!
他想尋個理由帶人走,大殿若是阻擾,那便正合他意。
他就順勢而為,放手大幹一場,順手就把他這招搖偏殿給拆了,讓它搖搖欲墜,留著給大殿招魂用剛剛好。
他都準備開幹了,結果因為某女甜甜的一句心聲,他就瞬間消停了下來。
再、再多聽幾句?
聽完再開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某男這麼想著,垂睫故意挪開視線,凝視著酒杯裏微微蕩漾的酒麵,就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心湖,也是這般。
白凝看著徒弟,看著看著,心裏就不自覺得酥軟了起來。
一不做二不休,她伸手扯了扯徒弟的袖口,“徒弟,我們來互敬一杯可好?”
生怕他不同意,話音一落,她就學著那些佳人沒骨頭的樣子,坐上了他的雙腿,坐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