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裏的木匠斧子,楊浩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他穿越了。
從二十一世紀的材料學博士,穿越成古代山村的一個小木匠。
“好吧,從材料分析到擺弄木材,我這也算是降維打擊啦。”
楊浩苦笑著自我安慰道,知道二十一世紀的美好生活已經成了他的前世。
前世的楊浩博士畢業後留校,成為考古研究所材料分析實驗室的助理研究員,工資加科研項目的獎勵提成,一年下來也能拿上個百八十萬。
雖然沒有實現財務自由,更沒有達到像馬爸爸那樣“對錢不感興趣”的境界。
但是,楊浩不用為錢發愁,這倒是真的。
收入上百萬,沒有娶媳婦,生活小滋潤。
讓他沒想到的是,考古隊送來做材料分析的一把斧頭,竟然讓他穿越到這個叫大霽的王朝,附身到一個也叫楊浩的小木匠身上。
“唉,這個和我同名的小木匠,日子過得也夠悲慘的。”
宿主的相關信息已經融進楊浩的記憶,隨著宿主的往事在楊浩的腦海裏不斷的翻篇,這個倒黴蛋的不幸讓他不由發出感歎。
楊浩附身的這個小木匠,日子過得確實很悲慘。
小木匠六歲喪母,從小跟著老木匠走村串寨,給人家修桌子打板凳,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三年前,小木匠到了二十歲,按照大霽王朝鼓勵技藝傳承的製度,他被官衙批準為注冊傳承人,成了候補木匠,每月能領到五十文銅錢的傳承補貼。
“候補木匠?還給補貼?封建社會有這個福利也算是相當爆裂了!”
想到大霽王朝保護手工業者的傳承製度,楊浩從心裏給了一個大大的讚。
在讚歎傳承製度的同時,他也為宿主的不走運感到惋惜。
宿主成了候補木匠後,官衙給的傳承補貼再加上老木匠每月還能掙到的三百多文,他們父子二人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可惜好景不長。
宿主成為候補木匠還不到三個月,老木匠在維修圈養野豬的圍欄時,被野豬撞成重傷,抬回家裏不到半個月就咽了氣。
悲慘日子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了,沒有了老木匠的收入,在隨後三年的守孝期裏,宿主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按理說,他從小跟著老木匠,技術也應該不錯,先不說是學到了老木匠的全部手藝,就是照葫蘆畫瓢幫人家做一些修修桌椅之類的木工活,賺點生活費用,也應該不算什麼問題。
可惜他實在不是做木匠的料,隻要一做木工活,不是讓斧頭劃破手指,就是讓木料砸傷腿,而且他還暈血,一見血就暈,暈倒後,起碼要半個時辰才能醒過來。
這不,三年的守孝期剛過,為了參加大霽王朝對候補木匠的晉級考試,他來到家裏的木工房,拿起木匠斧子,準備做一些練習。
結果,他拿斧子砍斷一根木料時,又被崩起來的木茬打破額頭,他一見到血,就又暈倒了。
他這一暈,就把楊浩從二十一世紀的尖端實驗室給暈到了古代封建社會的破舊木工房,從考古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員變成古代小山村的一個候補木匠。
“候補木匠,還暈血?老子現在穿越過來,不會還有這個毛病吧?”
想到暈血這茬兒,楊浩急忙伸手去摸前額上被木料碰破的地方。
嘶——
楊浩倒吸一口涼氣,手碰到前額上的傷口,還有點小疼,看了看手指尖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
還好,自己沒有暈倒。
“看來,這個暈血的毛病沒有傳給老子。”
楊浩鬆了一口氣,在心裏暗自慶幸。
“浩、浩哥,我、我回來了......”
一個女人戰戰兢兢的聲音,從木工房的門口傳過來。
楊浩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臉龐稚嫩俏柔,身材嬌小的姑娘站在門口,眼中滿是驚恐和不安。
“林雪嬌。”
楊浩在心裏叫著這個姑娘的名字,林雪嬌的相關信息迅速閃現在他的腦海裏。
老木匠三年前被野豬撞死——林雪嬌就是那個肇事者。
林雪嬌是北關村一個野豬馴養戶的女兒。
北關村和楊浩居住的東關村相隔六裏多的山路。
三年前,老木匠在給林家修理野豬圈的圍欄,林家的小女兒十五歲的林雪嬌突然弄開豬圈門,野豬像發瘋一樣衝出來,把老木匠撞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