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諭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卻是不爽。
雖然明知道雲錚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讓他從未碰過別人不太現實。
可一想到他的錚兒在跟了自己之前……還和別人有過肌膚之親……
這心裏就格外不是滋味。
“那……你招的伎子還是小倌?!”
他酸溜溜的繼續道。
雲錚見封諭莫名其妙的沉了臉,微微一愣。
又想了想他的問話,才忽然反應過來其中的緣故。
“不是伎子,也不是小倌……”
雲錚拉住封諭的胳膊,望著這個已經開始釀醋的男人,認真道:
“屬下找的是……暗殺目標。”
“……”
“咳……”
封諭別過臉,輕咳了一聲。
心情卻瞬間變得美麗了不少。
眼前人來人往。
直到二層的走廊裏恢複了短暫的安靜。
他才拉著雲錚來到約定的客房,飛快推門而入。
溫暖的氣息,柔和的燭光。
裝飾華麗的房間內,一個青衣公子正靠坐在矮桌後,手執酒壺自斟自飲。
地上鋪著繡毯,牆上掛著豔畫。
就連古銅香爐裏升起的輕煙都帶著幾絲甜膩味道。
男人見封諭進了門,連忙起身,示意二人在桌前落座。
方才溢出眼底的憂鬱神色也隨之褪去。
他給封諭和雲錚各自滿了一杯酒,見他們似乎並沒有接受的意思,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是赤陽道派前掌門賀之丞的弟子,紀瑄。”
封諭皺了皺眉。
突然帶著幾分揶揄道:
“這麼說……你是來為師父報仇的?”
雲錚在聽到賀之丞的名字時,便已警覺的垂下手臂,一把寒光閃閃的玄鐵短匕驟然降至掌心。
紀瑄卻微微一笑。
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反倒端得幾分溫潤儒雅。
“報仇?!”
他淺笑著搖了搖頭,輕嗤道,
“我素來不屑師尊的為人處世,他自取滅亡隻是遲早的事。”
“反而是雲陽師叔……”
他驀地頓了頓。
似乎發現自己失言了,立刻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
“多日前,我奉了現任掌門厲陽師叔之命前往天拳山莊……”
“之後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宮主一聲。”
“無極劍派、百曉閣、玉佛派、赤陽道派還有一些其他小門小派,已經在和天拳派掌門程誌商議聯合討伐碧落宮的事了。”
“雖然暫時未有結果,但是不得不防。”
又是五大門派嗎?!
封諭聽到紀瑄所言,心中微動。
血淋淋回憶突然漫過腦海,他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安靜垂眸的雲錚。
時隔多年。
那寒風中被高高挑起的屍身,依然如同橫亙在他心頭的刺、
隻要稍一觸碰,就會紮得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