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他們就一直在家,除了種地沒有別的收入了嗎?”這樣的話還真不如拖家帶口出去打工。
謝冬芬搖搖頭:“早幾年是這樣,現在他老婆帶著孩子在春城打工,掙點錢正好給女兒看病,他隔兩個月都要去看一次,順便送錢送糧。”
江檸心裏說不上來的奇怪,不過細想也覺得挺合理,待在這邊小山村裏,出去一趟很不方便,在城市裏醫療資源確實更好一些。
“那她們都不回來了嗎?一直在外麵打工?”這樣看來劉玉民這個老婆還挺有見識,看他的樣子至少也五十歲了,他老婆估計也不差不多。
這個年紀的人,很多寧願在家裏務農也不敢出遠門,沒有文化怕上當受騙,很多人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
“沒回來過,不過他偶爾帶著丈人丈母娘一起去,一家人也能團聚,孩子在城市裏說不定會更好一些。”
在謝冬芬看來,大城市裏麵的包容度可能會好一些,至少不會像村裏人一樣,覺得這孩子是妖怪。
對孩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反正你別管了,讓你姐夫去說,知道了嗎?”謝冬芬再一次叮囑江檸。
村裏人家都是沾親帶故的,要是江檸自己去告訴村長,要是被有心人告了狀,人家看江檸勢單力薄的很可能報複她。
到時候人家可不管是誰有錯在先,隻知道自己的財路被斷了,這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平時下下陷阱、捕獸夾之類的就算了,山裏人家,誰不會點這些?就說莊稼熟了的時候,家家地裏都會放幾個夾子,人還得直接睡在山上守著。
不守沒辦法,莊稼要是被畜牲謔謔了,那糟蹋的都不是莊稼,是農民的心血和命根子。
“你趕快下去吧,還得給小暮雲做飯呢!”謝冬芬把小鑼鍋掛上,準備點火煮飯。
“行,那我先走了。”江檸說了一聲,背著背簍離開了窩棚,往山下走。
剛要進家門,江檸就看到謝耀祖和一個陌生男人從路邊下去,兩人都是一臉嚴肅,眼神都沒掃到不遠處的江檸。
“大耶,這要去哪啊,吃中午了沒有?”她趕緊走到平台邊上喊了一聲。
“噢,去下寨辦點事。”謝耀祖用鼻子哼出幾個字,一看就是心情欠佳。
聽到“下寨”兩個字,江檸心髒猛地一跳,該不會是劉玉民的事情,已經被別人捅到村長跟前去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姐夫去說。
江檸沒急著進屋,爬到門前最高的一棵桃子樹上,加上地勢高,隱隱約約能看見謝耀祖二人的動向,但是她藏在樹葉下,別人看不見她。
看了半晌,加上謝冬芬提了兩嘴劉玉民家的位置,江檸確定了謝耀祖兩人就是衝著他去的。
接下來怎麼處理就是村長的事了,江檸不打算多此一舉去鎮上報警。
人活在世上,多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如果因為她去報警,讓劉玉民一家出了什麼意外,她一輩子估計都心難安。
現在沒有醫保,農村裏家家都過得不富裕,更別說什麼社會救助了,不現實。
要是劉玉民進去蹲號子,加上老太太還有上吊尋死的前科,這一家子很可能家破人亡。
已經能預料到如此後果,江檸更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