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年輕女孩聲音明朗,鍾覺聞每個字都能聽清,但是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他聽不懂。

或者說是潛意識並不想懂。

“小姑娘,這玩笑可不是亂開的。”不知道為什麼,鍾覺聞說話的時候總覺得分外的冷。

一定是忘記穿拖鞋,光腳在地板上踩的,著涼了,不然這手怎麼開始哆嗦了呢。

江檸靜默幾秒,“鍾先生,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打斷了,“小姑娘是不是撿到了我女兒的信件?這樣吧,你去她的單位把信件還給她,她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

他隻在給沈芸的信件裏麵留過家裏的電話,首都那邊的事情都是聯係鍾雲,也就是沈芸的兄長。

鍾覺聞寧可相信這是沈芸將信件弄丟了,也不願意相信這等荒謬的事情。

他的小女兒風華正茂,工作順利,家庭美滿,怎麼可能會出意外呢?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但是他心裏清楚,沈芸絕不會將自己的東西隨意丟棄,更何況是信件的這樣的私人物品,不比其他的日常用品,信件看完之後並不會隨身攜帶,這也就導致了不會輕易遺失。

“小姑娘,你這話費可得緊著點呐~”電話亭是開放的,就裝在小店外麵,老板看到江檸半天不說話又開始提醒。

不是他小心眼,這人花得越多他越開心,但是越洋電話本身就比較貴,他怕到時候小姑娘沒錢。

“放心吧,老板,我錢帶夠了。”江檸掏出一張大鈔給老板示意了一下。

“李禹風李局長說他已經通知過首都那邊,但是沒聯係上。”江檸長話短說,至於裏麵有什麼幺蛾子,就讓他們自己去辦吧!江檸還沒那個本事。

之所以急吼吼地聯係沈芸的父親,主要就是之前那兩個人販子讓江檸心緒難安,那兩個人知道她的名字,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根據她的推測,這些人很可能是從文化局那邊得到了她的消息,然後想挾持她和小暮雲,來拿走沈芸的遺物。

他們盯上的,很可能就是遺物裏麵的房子。

財帛動人心,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東西都沒被轉移走。

江檸沒有貿然去首都幫小暮雲處理這份財產,主要就是身份上的問題。

小暮雲還隻有五歲,房子過戶到他手裏不太現實,而且還有一個問題,現在謝冬平的戶口還沒有注銷,但是注銷之後呢?謝暮雲的戶口放在哪?

他離成年還早,不可能單獨開個戶頭,但是戶頭放在哪裏合適?放在謝來福那邊,那謝來福不就是更能拿捏小暮雲了嗎?

而且這樣一來,謝來福就是小暮雲的監護人了,監護人可是有權利幫未成年人保存財產的。

所以她幹脆來個釜底抽薪,讓真正有能力的人來解決問題,而且,於情於理,將沈芸的事情告知她的家人都是應當的。

不過到時候小暮雲的撫養權又會有新問題了,她不覺得鍾家會放任小暮雲在一個姑姑的手底下成長。

就依照每個月都會給外孫打錢這一點,鍾覺聞肯定不會忽視這個小外孫。

“老板,你看一下多少錢?”掛了電話,江檸叫老板過來結賬。

一開始老板擔心江檸沒錢付,這會兒又巴不得她多聊一會,不過人家都掛了,他總不能再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