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光顧著嚎啊,有沒有誰給我說說到底咋回事。”謝耀祖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
“我……唉,都怪我沒用。”劉玉民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默默蹲在牆角不說話。
“都別圍在這裏了,有什麼好看的?!”謝耀祖把圍觀的村民驅散開,將幾人拉到村辦公室裏麵。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間平房,裏麵擺了幾條凳子,還有茶幾,最值錢的就是個裝東西的大鐵箱子。
劉玉民的老丈人見大家都不出聲,抹了把眼淚,才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原來上次劉玉民鋌而走險上山打麂子,是他老婆帶信回來,說是女兒治病有望,急需一筆錢,她在春城做保姆攢了一些,但還缺不少。
這不劉玉民哪敢耽誤孩子治病,眼下又不是秋收時節,哪裏拿得出錢來?
最後他老丈人給他出了個主意,獵槍也是他老丈人之前偷偷留下來的。
結果錢彙給了他老婆,再加上通信不方便,一兩個星期1不聯係是常有的事。
這次趁著這個機會,劉玉民帶著雙方父母四個老人,上春城打算告訴他老婆這個好消息,正好也讓他媽去醫院看看胃病。
結果到了之前他老婆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樓空。
“這人生地不熟的,之前打電話也都是打公共電話,我上哪找人去啊?最後還是報警之後才找到人。”
謝耀祖聽一頭霧水,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就定定地看著這幾人,還順手給一邊的水煙筒添了點煙絲。
“然後呢?你們慢慢說。”謝耀祖坐在凳子上,一雙渾濁的老眼珠散發著和藹的光芒。
要是熟悉他的人,保準知道他現在是一個字都沒信。
“報警之後,警察給找到人了,那個小賤人才說自己受不了這個苦,不想跟我過日子了!”劉玉民低垂著腦袋,像一條被拋棄的喪家之犬。
常年勞作而變得粗老黝黑的雙手微顫,像是要做點什麼,又礙於大家在場隻好極力忍耐著。
倒是有眼尖的人看見他的麵前有東西滴下來。
“劉玉民淌貓膩尿了!”有不懂事的孩子大叫出聲,將劉玉民最後一點麵子撕了下來。
這個瘦削的男人,如同泄氣的氣球般無力癱坐在地上,雙手捂麵,無聲地哭泣著。
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來了,劉玉民的嶽父嶽母也像是無臉見人般,扭捏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謝耀祖重重磕了一聲,打破這份尷尬的寧靜,劉玉民的老丈人才將後麵的事情緩緩道來。
原先他女兒在春城做保姆,主家的兒女都去了北方工作,就剩一個老爺子在家裏,搬去北方住了一段時間,結果水土不服整生病了,又搬了回來。
但是兒女的工作又不能調回來,就給老爺子找了個住家保姆伺候著,要求找個淳樸善良又細心的,就有人給介紹了當時在小區裏做保潔的李小紅,也就是劉玉民的老婆。
李小紅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老爺子是要保姆又不是找家教,加上她對女兒非常好,老爺子的一雙兒女還挺佩服她,試用之後就定了下來。
“這不是挺好的嗎?”謝耀祖吸了口水煙,“我聽說這保姆還能賺不少咧。”
李老頭都快哭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好個屁啊,丟人玩意兒!這個不孝女跟人家老頭子好上了,年紀比我都大,她不害臊我還害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