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
顏寧兀的抬頭,微紅的眼尾映入言路眼中。以為少年不同意,言路馬上放低要求,可憐兮兮道:“我身邊沒什麼朋友,他們都覺得我有病,我想你多陪我一段時間。”
“隻是...這樣嗎?”
“隻是這樣。”言路麵上篤定,心裏卻懊悔自己錯過了好機會。
想是這麼想,真要這麼做的話,言路可舍不得。少年這副嬌嬌軟軟的樣子,要求再過分一點肯定要哭鼻子。
他敢打包票,他家阿寧哭起來肯定很好看,像是想到什麼,言路嘴角惡劣的勾起。
人已經留下了,他不愁後續發展。手段卑劣又怎麼樣,善良可留不住老婆。
顏寧被言路的話戳中,想起以前的自己。
從記事起,就沒有人願意和他玩,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準備最喜歡的玩具向別人分享,換來的也隻有孤獨。
那時候體育課不太重要,跑兩三圈熱熱身老師就讓去自由活動,因此很多同學都喜歡體育課。
但喜歡的人裏並不包括顏寧,他害怕甚至抵觸這門課。可能討厭的不是這門課,是那個驚慌尷尬的自己。
體育課自由活動,別人三兩成群,他隻能站在原地尷尬萬分,最後無措的跑到衛生間,透過玻璃望著外麵。
後來他才知道,貴族學校裏的孩子大都啟蒙早,不是他做錯了什麼,是因為他家裏隻是撞大運的暴發戶,僅此而已。
顏寧最終同意留下來,不知是為了心中那一抹不舍,還是為了陪年少的自己,又或許兩者都有。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和父母說一下,顏寧拿出手機打給顏父,不出意外沒有打通,顏母的手機也一樣。
電話沒有打通,顏寧心裏閃過一絲竊喜,這證明父母在國外還沒回來,他和哥哥就不用擔心會挨打。
言路在旁邊,把少年的動作和眼底的竊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思量。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阿寧,放那兩人出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嘛...
“伯父伯母可能為了方便換了外國的手機號碼,等他們看到未接電話就會回的。今天中午我吩咐家裏阿姨做了糖醋小排,我們去嚐嚐怎麼樣?”
他為兩人不接電話的事情找了個不算敷衍的理由,轉移話題的方式也不算隱晦,可是以少年對食物的執著來看,這是最好的方式。
反正那倆人對阿寧來說也算不上好,平時非打即罵就算了,飯都不讓吃飽,甚至還妄圖用血緣來綁住阿寧。
阿寧善良不計較,可他言路不是,他可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顏父顏母欠的東西,他會全部討回來。
替阿寧,也替他自己。
但凡他們對阿寧有一絲憐惜和愧疚,言路也不會趕盡殺絕,他甚至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情。
但是可惜了,他們不僅沒有抓住唯一的機會,還給言路本來就熊熊的怒火澆油。
之前言路為了萬無一失,讓下麵的人查過少年的資料,要求事無巨細。
後麵在拿到厚厚一本時,他還為此高興。以為他家阿寧這些年的生活很豐富有趣。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根本就是苦難史,言路初次看時,甚至第一頁都沒有敢看完。
難怪那天送資料的人看到他略顯上揚的嘴角和清揚的語氣時,一副神色奇怪,欲言又止的模樣。
現在看來分明就是想告訴他真相,又怕觸他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