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堂裏丫鬟婆子們從保溫的紅木食盒裏端出飯菜來,外頭雖下了大雪,可飯菜上桌的時候依舊是熱氣騰騰。

先上了幾樣小菜並蜜餞果子,隨後八糙鵪子,梅花湯餅,三鮮豆腐羹,炒鵝雞等正菜被依次擺上來,令人胃口大開。

直到沈老夫人開始動筷眾人才開始用膳。葉棠最喜其中一道清蒸鱸魚,入口鮮嫩,肉質肥美,她配著飯用了不少。

不知沈澤是為了剛剛紀氏的尷尬而找補,還是新婚夫婦柔情蜜意,頻頻夾菜給她,惹得紀氏在桌上鬧了個紅臉。

葉棠心下覺得好笑,若是這位二爺和紀氏情深至此,哪裏會納那麼多的美妾給她添堵。

待眾人用完飯,沈老夫人隻留了大房,怕外麵雪下的越來越大,忙打發幾個丫鬟婆子送幾個人回院裏。

剛剛還柔情蜜意的二房卻在路上爆發了爭執。

沈澤聽聞妻子掌家,也給她臉麵,這幾日都歇在紀氏屋子裏,並未去那些個小妾屋中。

兩個人仿佛又回到年初剛大婚的時候,郎情妾意,好不恩愛。

可這兩天越發多的風言風語,他那幾個妾室都向他哭訴,說二夫人的規矩越發重了,早晨站幾個時辰的規矩常有,要是二夫人哪裏不滿意,便會發作她們。

美人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可憐,可沈澤沒有心軟,斥責了她們沒有規矩,妄議正室,幾個美妾嚇得連聲說不敢,悻悻而去。

直到今日沈澤下值回寧心堂,看到自己的鄭姨娘跪在冰天雪地裏,頓時心疼不已,這位鄭姨娘從前是他的貼身丫鬟,後來到了年紀便收了做通房。

不比其他的妾室,他和這位鄭姨娘有多年的情分在,可為了紀氏的威嚴,他麵上沒有說什麼,心裏卻不滿,打算和紀氏說一說。

從福壽堂回來的路上,沈澤便趁機道:“那些妾室若是不合你的意,定省時你就早早打發了她們,何苦留她們在屋裏惹人心煩。”

紀氏原本很是欣喜沈澤今日在福壽堂中的維護,見他這般說,心頓時冷了幾分,說出的話也不中聽:“何必打著我的名頭,怕是您不舍得了吧。”

沈澤無奈道:“你說什麼呢,我隻是怕你操勞,又看了她們生氣,別累壞了身子,那不值當的。”

紀氏的醋意從心底上來,不依不饒道:“夫君這麼關心我?若是少幾個小娼婦氣我,我能長命百歲!肯定是那起子小賤人告狀,好啊,當著我的麵一個個恭謹的很,背地裏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沈澤見妻子這樣,也冷下聲來:“你夠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紀氏聽他這樣說,氣的要死,拉著他要個說法:“我怎麼了?我天天為你們家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君要這般說我。”

沈澤見不得她這副刻薄的模樣,甩開她的手,冷聲道:“你才當家幾天,別天天掛嘴上。”

“虧得你是官宦小姐出身,你若是有空,學學大嫂的端莊賢惠,別整日裏得理不饒人!”

“怎麼大嫂能想到給瀾姐送東西,你想不到?若不是今天我給你找補,丟人的是你!”

“鄭姨娘怎麼招惹你了,你要讓人跪在冰天雪地裏,你明明知道她剛小產,身體多病虛弱,到底是什麼居心。”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惡心事!不說是給你臉麵。”

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娶的這個妻子比大哥娶的好,雖沒有大嫂般的美貌絕倫,但出身比大嫂好,這一年看下來,還不如大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