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鬱結,薑綺這幾日課上都是蔫蔫的,眼神瞟到原本姚淼的位置上已經有了新選的太子伴讀。

“哎,看你幾天了,老是往太子那邊看。”姬媖看她這幾天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可跟你說離太子遠一點。”

薑綺聽她這麼說,一陣頭皮發麻,麵對麵回道:“哪跟哪啊,公主你想多了。”

太子好男色的事隻有近身的人才知道,前世也是因為姚淼之事鬧大了才傳開的,姬媖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才這樣提醒自己。

話又說回來,自己怎麼可能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有什麼,雖然現在她是薑綺的身份,但是親緣關係是刻在腦子裏的。

“那你不是在看太子,那就是在想。。。姚淼嘍”姬媖一向是會看人的。

被說中,薑綺也沒什麼好反駁的,隻又無聊地玩起了桌上的筆。

“你可知因為姚家一事,證據確鑿,姚盛一房最好的下場也是流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過姚禦史倒是真坦然,竟真的將家底掏出來了力求保住自己這一脈。也是多虧姚淼檢舉,不然姚禦史此時應該也要蹲在大獄之中。”

姚家畢竟是世家,又是禦史大夫,他家一出事,全國都的人都在討論姚禦史一家的下場,有讚揚的,也有說他是棄車保帥的,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薑綺知道姚淼應該是無事了。

前世並沒有聽說姚淼檢舉之事,怕就是那晚的鞭撻讓姚淼沒有機會向薑後說明,也沒有後麵賬冊的事情。

就是不知姚淼在姚家可好,他一向是住在雲舒居的,也不知道姚固會不會又打他,有沒有給他換藥,薑綺內心暗罵姚淼是個死心眼,被打了都不知道跑的。

被打都不會跑的姚淼不出所料,正跪在姚家祠堂之中,麵色略微發白,嘴唇有些開裂,不過依然巍峨不動,端正跪在蒲團上。

姚淼眼神緊緊盯著一塊靈牌,上書道:先室姚家何氏夫人之靈位。

是姚淼母親何瑤,自八歲起,姚淼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對母親的模樣越發模糊起來,隻記得母親很溫柔的撫摸和衣服上的茉莉花香。

雲台山上母親的故友,他的師傅說他越長越像母親。

這個家裏本來就沒有姚淼的立足之地,姚淼也不想待在這裏,不過這裏有母親最後的痕跡而已,姚淼自從宮中回到姚家就被罰跪在祠堂,不是不反抗,隻是因為祠堂裏有他的母親,否則整個宅府他可以去哪裏容身。

馬上一切都要塵埃落定,姚家元氣大傷。

母親我會光明正大帶你走出姚家。

是為何家女,不為姚家婦。

姚淼察覺有人來,是一侍從提著食盒,走到姚淼麵前將食盒打開,是一碟茉莉花餅,伴一碗熱湯,放下食盒後便退下了。

是她。

看到茉莉花餅姚淼就知道這是何卿讓人送來的。

何家在揚州,常愛用茉莉,不過國都氣候不宜生長,都是每年從揚州采購,或曬製成幹花,或用蜜糖封住,入地窖,想用便取出一些。

望著盒中的茉莉花餅,姚淼一直沒想通她為什麼會幫他,那個害死他母親的幫凶,和姚固一起在本該是母親的位置上待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