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竹籬外,雲祈晏看著眼前的一幕。
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香靨凝羞,冰肌玉骨,浮光錦織成的流光裙也隻能淪為她的陪襯。
微濕的烏發齊腰,白色的披帛隨風飄動,每一下都晃進雲祈晏的心裏。
雲蘇察覺到異樣的目光,便朝竹籬外看去,竹籬外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倒是嚇了她一跳。
夕陽的光正對著雲蘇,她看不清對麵人的樣貌,不過身形倒是高大,寬肩窄腰。
雲蘇猜測大概是雲峰的弟子,自己現下還沒有公開身份,不便在他人麵前出現,於是轉身走向屋內,關上了門。
夕陽西下,地麵映出雲祈晏高大的影子,衣袂翻飛,如謫仙一般,隻是這謫仙般的男人,心中悄然生出了情絲。
剛得知父親回來便召雲峰弟子集會,雲祈晏正往雲峰台方向去,途經玲瓏閣看見此景,夕陽的餘暉雖美,卻抵不上她分毫。
僅這一眼就讓雲祈晏有些意動,直到她轉身關上門,才讓理智稍稍回籠。
想起父親下山遊曆剛回來,此時他還有要事,不便在此久留,朝那竹門看了兩眼後便抬腿離開。
蘭芝閣中,連月初正在專心研讀劍譜,聽見弟子通報雲主回來了,當即便放下劍譜起身迎接。她與雲朗已月餘未見,此時顧不得儀態端方,便激動地出了門,直奔雲峰台去。
雲朗從玲瓏閣回來後,便往這雲峰台來。雲峰台是整個雲峰上下集會議事的地方。有些日子不在,不知雲峰上下打理得如何,是以他先來了這雲峰台,讓弟子召集大家集會。
此時人數已齊,弟子們都有序地負劍而立。
連月初翩翩而來,保養得當的臉上帶著激動的笑容,即便已過女子芳齡,仍然風華不減,有著雲主夫人的端莊溫婉。
“夫君,你回來了,此次下山可好?我與雲峰上下無時不在擔心你的安危。”說著,連月初的眼中隱隱冒出淚花,讓人看了也不自覺憐惜。
雲朗握住連月初白嫩的雙手,低低寬慰兩句,隨後拉著她向坐席走去,兩人剛一入座,雲朗朝左右吩咐了幾句,那兩個弟子便往玲瓏閣方向而去,隨後雲朗宣布集會開始。
修仙之人集會往往不拘小節,有事便議,無事就各自散去練劍習術。此次集會雲朗主要是為了看看弟子們修習如何,最近雲峰可有魔域的人來侵擾,再者就是為了宣布雲蘇一事。
被雲朗吩咐的兩個弟子來到玲瓏閣,在院外止了步,其中一人探頭向屋子裏報:“姑娘,雲主請您隨我們移步到雲峰台。”
雲蘇聽見院外傳來聲音,便知道是雲朗派人來接她公開身份一事,立馬回道:“就來”。
打開竹門,雲蘇向他二人走去,說道:“勞煩二位帶路”。
二人卻沒動,這姑娘活似天仙,一時間讓兩人有些呆愣,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各個峰上女弟子不少,長這麼好看的卻還是頭一次見,少年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雲蘇正疑惑看向他二人時,兩人才終於回過神來,磕磕巴巴說道:“我…我等失禮,姑娘請隨我們來”。
雲蘇一行人到達雲峰台上的露台時,雲朗剛好將他不在山上這一月的事理得差不多了,便進入正題。
“此次還有一事要向大家宣告”。雲朗從位上起來,朝雲蘇抬了抬手,示意她過來。待她走近,眾人才看清了她的樣貌和身姿。
隔露台近的弟子都沸騰起來,在人群中竊竊私語,隔得遠的不由好奇,紛紛踮腳去觀望。
以前站得規規矩矩的弟子們瞬間亂作一團,集會的氛圍倒是熱鬧了不少,不像往日那麼嚴肅了。
隻有一人仍然站得規矩,側臉清冷如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雲祈晏將來要接手整個雲峰,習慣了常年聲色不顯,師叔師伯們都誇讚他頗有下一任雲主的風範。
正因為他的喜怒不顯,沒人知道他心裏此刻的狂風暴雨,隻是故作鎮定罷了。
雲朗握著拳頭咳了兩聲,示意弟子們肅靜。看弟子們安靜下來後才開口道:“各位,此女名雲蘇,是我在遊曆途中所遇,憐她孤苦一人,以後她便入我雲峰,成為我座下弟子。”
雲朗說完後看向雲蘇,雲蘇便向著台下眾人拱手行禮,而後紅唇輕啟道:“雲蘇肉體凡身,根基淺薄,蒙師父不棄之恩,無以為報,今後當盡心竭力,與雲峰生死共存。若有不懂事之處,望師兄師姐們多指教。”
話落,雲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後看向弟子們,語氣不容拒絕地問道:“你們可有異議?”
弟子們麵麵相覷,全都恭敬回道:“弟子遵命”。
雲朗注意到雲祈晏沒作聲,隨即又想到他一向冷淡,既然沒反對,那就是答應了。於是便正聲道:“既如此,那便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