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上空木牌上寫著的人數已經降到了“三十”,而距離他們進場再突破圍殺的重圍也不過十分鍾左右的時間,這場鬥蟋的殘酷早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體現得淋漓盡致。
言笑盡可能不去和大部隊碰上,她身形並不魁梧顯目,有意藏身於暗處行動也更方便移動行事。
遇上那些互相殘殺的人群,她寧可自己慘遭背上“懦夫”的罵名,也不摻和進他們那堆破事裏去,反正那稱呼對她產生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等她找到一個人煙相對稀少的地方時,頭頂木牌上的人數已經被換成了“七”。
言笑懷裏那張隱匿符還在持續發揮著作用,在符紙上的文字徹底消失之前,在尋常人的感知裏,她就像一片落葉、一滴清水、一縷微風一樣不太起眼。
就當她在一間涼亭背後的假山石縫裏幹脆坐下的時候,有兩人慌不擇路地往山頂的涼亭裏跑來。
濃鬱的血腥味讓言笑選擇不動聲色地往裏麵去了些,以便讓那些石塊擋住自己的身形。
過來的那兩人滿臉驚恐,身上更像是從一片血海中走出來。
“哥!你沒事吧?!那殘老八竟然如此歹毒!”
其中一個急急忙忙試圖用撕下的布條紮住另一人流血不止的傷口,他們兩人沾染了血汙的麵容其實看起來很像,加上稱呼又是“哥哥”,不用多想也能猜出這是一對感情不錯的孿生兄弟。
他兄長已經失去了一條右臂,現在疼得滿臉是汗,如果不是他弟弟拚死帶著他逃出來,那他在那裏丟的可就不是一條手臂這麼簡單了。
殘老八極其嗜賭,每次都會仗著自己武藝高強,來參加這種獎金異常豐厚的生死局,將錢財拿到手後,再去賭桌上一擲千金,最後輸成連一條褲子都不剩地繼續來搏命。
對他那種人來說,恐怕人生最後隻有兩個結局,要麼死在賭桌上,要麼就死在這鬥獸場中。
但殘老八已經許久沒有在江湖上露麵,不少人都以為他已經喪命於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哪裏知道現在的他竟然武力絲毫不弱曾經,甚至還隱隱更強了些,這才殺得不少人措手不及。
問起來,他也隻是神情迷離地說,這都是回春丹的功效,這真不愧是垂星仙人煉製的神丹妙藥!
兩兄弟心下了然。
這回春丹果然功效非比尋常,難怪這次來參加秋興宴的人尤其之多。
可是再怎麼想要,那也是有命才能拿得到。
現在他們已是被動,還是先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來得更實際。
“那殘老八萬一追來怎麼辦!我們先去假山裏躲躲!”
兩人中的弟弟語氣焦急地開口。
正好藏在假山裏的言笑攥緊了手中已經出鞘的長劍,敵明我暗,隻要他們敢進來,她也敢讓他們有來無回。
但兩人中更年長的那個拉住自己弟弟,雖然早已疼得滿頭大汗,可他的想法明顯更成熟穩重些。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