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品玨看見了便道:“臭小子你也收拾收拾,今天起品玉齋就徹底關門了,一會兒過來領點薪資。”
那夥計一愣,急忙跑近一臉的委屈:“東家我昨天實在是害怕,我也沒走遠就在隔壁的王二嬸家的門簷下蹲了一晚,東家你不能趕我走啊,裔華沒爹沒娘,東家要是不管我我就隻能餓死了……”說著說著竟然眼淚汪汪一屁股坐在地上死皮賴臉的抱著君品玨的褲腿。
這個夥計年齡不過十四,來到品玉齋幹活也快一年多了,君品玨還隱然記得那次從邙山的亂墳堆裏領回一個一臉淚水的小子,估摸著是剛死了爹娘,恰巧那日君品玨為故友上墳,見他可憐便心一軟就領回品玉齋當了個夥計。
君品玨見狀也是無奈,隻得好聲說道:“老子這次出去大概也是九死一生,不想你跟著受罪而已,我會多給你點銀兩,已經提前和西街的李掌櫃說過了,你且先在他那裏幹著也行。”
君品玨不說還罷,誰知那小夥計裔華一聽立即就急了眼,一隻手在地上胡亂拍打,小腳丫子亂蹬一氣哭的哇哇大叫。
君品玨一時間氣不從一處來罵道:“哭這麼大聲,是想讓人誤會老子欺負孩子嗎,再不閉嘴我就是一腳!”
裔華估計是嚇著了,立馬閉嘴憋得小臉通紅,但還是嘟囔著:“你要走就把我也帶上,我爹娘就是這樣扔下我說好了回來後再找我,誰知最後都沒回來……”
裔華後麵說的聲音極小,可是君品玨卻聽得清楚,心一軟便走俯身拉了拉裔華的袖子:“你跟著就是,老子就當雇了個照看茶水的。”
估計裔華還在慪氣,小腦袋一擰一臉的委屈。
“老子話不說第二遍!”說罷右腳一抬將裔華踢出老遠氣呼呼地轉身進屋,心中暗罵倒了八輩子大黴。
裔華一個激靈起身擦幹淨滿臉鼻涕和眼淚,擠出一絲得意的奸笑就屁顛屁顛的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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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風羽之一個冷顫,直震得邙山的秋風瑟瑟發響。
風九壺懶得理會,明明可以憑著輕功一日千裏,誰知道這個風羽之打死都不願靠近風九壺一步,於是兩個人隻能啪哧啪哧的走在邙山小道上,風羽之一身衣服濕透,頭發也一蓬散亂,又恰巧走在這墳塚遍野的荒山之中,要是現在給風羽之一麵銅鏡,肯定又會一陣破口大罵,估計風羽之自己也覺得今天是自讀書以來罵人最多的一天。
呀呀--
一陣烏鴉飛起,風羽之突然止步,望著那些烏鴉再看看前麵佝僂著一步一步走的煞有介事的風九壺,沒來由一陣惡寒襲來。
“臭小子又怎麼了?!”
風九壺現在可沒有好心情,可是風羽之心情比他還糟糕,一路上對於風九壺都‘惡而遠之’,見風九壺轉身風羽之立馬側身而立咬緊牙關忍著惡寒陣陣。
風九壺眉頭一皺,立馬掠近風羽之本想看看他是怎麼回事,誰料風羽之對他甚是忌諱,也不知如何移動竟然讓風九壺一把抓空。
“好你個小泥鰍!老子小瞧你了,來來看老子這一招你怎麼躲。”
風九壺故意試探風羽之的功底,風羽之當時隻是應激反應十分的迅速,這倒是因為被風九壺拎著摔了好幾次才練就的一招躲閃,因此眼前這一招抓來風羽之是萬萬沒有辦法,情急之下右手刷的一下拔出殘月彎刀。
嗬,這一下可是輪到風九壺吃不消了,立馬收手退後幾步,隻見風羽之眯著一雙丹鳳眼眉頭緊皺,氣勢洶洶的將彎刀橫在胸前刀刃對著風九壺一分也不偏,月光一照那彎刀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