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這麼久的苦,才剛剛找到她,所以一想到又要這麼快失去她,她就不適應。
事實上,她絕對被眼前的一幕激怒了。
看到女兒再次離家出走,這無疑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讓事情變得更糟了。
在其他人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德墨忒爾突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女妖尖叫,就在這時,她身上的光環突然從她的體內向四周爆發開來。
這讓赫拉和宙斯稍稍鬆開了對她的控製,使他們徹底驚慌失措。
這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也被今晚突如其來、完全出乎意料的變化嚇了一跳。
但還沒等他們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做好更好的準備,德墨忒爾就釋放出了自己體內憤怒的力量。
快跑!快跑!別回頭快跑!
我的腦海中不斷傳來驚慌失措的鼓勵聲,以此激勵我繼續逃跑,並抑製住回頭幫助其他人對抗母親的衝動。
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去堅持後一種想法,我都無法阻止我的雙腿移動。
如果說有什麼不妥的話,那就是它們似乎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但是,即使我像短跑運動員一樣跑向大院的正門,我也不禁覺得是我的心在拖我的後腿,因為我的心仍然像石頭一樣沉重,因為所有的痛苦、愧疚和挫折都在裏麵滋生。
也是它似乎在把我拉回現場,讓我有一種想要轉身跑回屋裏的衝動。
但除此之外,我想做那個誘人的轉身的更好的理由是--當然是--哈迪斯。
他被榨幹了所有的生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景象仍在我不安的思緒中揮之不去。
我每跑一步,心裏都會被那可怕的畫麵刺痛一下。
這就是我內心深處沉重的負罪感的體現,因為我怎麼能在我丈夫最脆弱的時候丟下他不管。
因為這種負罪感,我好幾次都差點停下來。
不過,我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但是,我停下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終於無法忍受對我親愛的丈夫不斷增長的負罪感。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會立刻飛奔回活動大廳,而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之所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是因為就在我身後的活動大廳裏,我聽到了響亮而清晰的聲音:高大的窗戶碎裂了,玻璃碎片如雨點般落下,外牆的水泥開始裂開,還有一聲聲憤怒和痛苦的尖叫。
我立刻轉過頭去,當我看到我聽到的是真的時,我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
但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突然遭到了擊退攻擊的餘震。
它像一陣風一樣從我身邊掠過,甚至感覺好像要穿過我的身體。
我想我能感覺到我的心髒跳動了一下,因為擊退的餘波讓我陷入了震驚的停頓,甚至感覺到它在我的皮膚上爬行。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我不寒而栗,但更讓我擔心的是,為什麼一開始會有擊退攻擊。
然而,當我看到有很多東西從活動大廳裏出來時,這個想法瞬間從我的腦海中消失了。
考慮到此時夜色已深,而且我離活動大廳的入口還有一段距離,我一開始並不能正確分辨出那是什麼東西。
我隻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眯起眼睛認真仔細地觀察著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但當我意識到那其實是一條蛇形的藤蔓時,已經來不及驚慌了。
我立刻拔腿就跑,腳上穿著高跟鞋--如果不是因為腳踝上那些可惡的帶扣,我本打算一開始跑的時候就把高跟鞋脫掉--我把裙子的裙擺撩到了膝蓋以下,拚命地跑著。
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得非常厲害,幾乎要撞擊到我的肋骨上,似乎要因為跳得太厲害而爆裂開來。
就在這時,我內心的恐懼也驟然升高了好幾個等級,完全占據了我,似乎還向我周圍輻射開來。
快跑,珀耳塞福涅,快跑!我的腦海中發出尖叫,從內心深處震耳欲聾。不要停下來。不要回頭。隻管跑!
但是,當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細而有力地纏繞住我的兩隻腳踝時,所有的呼喊都突然停止了--這種感覺與我從活動大廳慌亂撤離時的感覺相似。就在我能感覺到大門就在我伸手可及的指尖時,我突然被向後拉,導致我摔了個四腳朝天--下巴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麵上,疼痛難忍--然後被拖向氣勢洶洶逼近的得墨忒耳。
我還來不及尖叫或進行自衛反擊,就感到藤蔓更加纏繞著我,直到從手肘以下完全纏緊,使我的手腳失去了作用。
但我雖然被困,卻沒有停止掙紮,一秒鍾比一秒鍾更努力地想要掙脫。
如果命運允許這種祝福發生,我可能會試圖逃跑,但我很可能會試圖戰鬥,以解除德墨忒爾的能力。
但是,當我看到一根藤蔓時,我突然愣住了,那根藤蔓上的刺就像一根又細又長的注射針。
它將鋒利的尖頭一寸寸地伸向我的脖子,就像一條蛇正俯身準備將毒牙伸向受害者。
當我意識到這正是擊倒哈迪斯的那根針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變得冰冷,而一想到自己即將麵對同樣的事情,我體內的溫度就降得更低了。
我甚至沒有注意到德墨忒耳已經跪在了我的頭邊,直到我能感覺到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臉側。
我的目光從越來越近的針頭轉向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在我的頭頂上。
她冷冰冰地看著我,麵無表情的樣子讓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