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因為我腦海中的那個聲音。
……就此結束……別無選擇……她在希瑟頓見過太多……不值得向她暴露自己和你兄弟的身份……你不能向她解釋,否則後果自負……
此刻,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我發現自己正在按照聲音所說的去做,因為現在這似乎是最簡單的出路。但是,我確實說了一件事,而這件事最終使談話徹底停止。
“…一切…”
我心情沉重,淚水開始真正流下我的臉頰,我把電話從我身邊拿開,在海瑞塔有機會繼續下去之前,我掛斷了電話。
但是,我的手並沒有鬆開聽筒。它仍然緊緊地抓著黑色塑料,顫抖著把它從架子上拿下來,帶回我的耳邊。我的手指也很想盡快撥入海瑞塔的電話號碼。如果說我對我剛剛以某種方式結束與我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感到滿意,那將是一個謊言——如果我自己這麼說的話,我做了一件非常糟糕的工作。我讓她懸而未決,沒有解釋為什麼我必須那樣離開她,我很確定我也給她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即她不夠值得信賴,無法知道我無意中泄露的秘密.簡而言之,我肯定會讓她對我剛剛對她所做的事感到厭惡。
但緊接著,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微微)不情願地把頭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了哈迪斯。他在他午夜的眼睛裏帶著如此關切地注視著我,以至於我能感覺到他所說的關切滲入我的真誠。
“……珀耳塞福涅……”他輕聲呢喃,沒有打破我們周圍夜晚——或者清晨——的寂靜。“我們必須去。”
我們實際上仍在逃跑途中的事實又回到了我的腦海中,我能感覺到我的心又一次沉重地傾斜。我突然有一種不想離開的衝動;回到海瑞塔身邊,和她在一起,並為讓她在這麼多事情上無所事事並拋棄她而深表歉意。那一刻,那種衝動非常強烈,與現在迅速采取行動的需要作鬥爭,因為很明顯,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哈迪斯和我真的需要盡快離開。我討厭那種矛盾的感覺,討厭我實際上在我想做的和我需要做的之間徘徊。
最後,理智讓我決定,需要顯然比想要更重要,我半心半意地讓自己放下聽筒,讓哈迪斯帶我回到車上。我強迫自己忽略我穿著的睡衣口袋裏還有零錢的事實,也強迫自己忽略那種癢癢的感覺,想跑回電話,投入25美分,撥通海瑞塔的號碼,然後毫不猶豫地向她傾訴一切。
但在那種衝動壓倒我之前,我回到了車裏,我鬆了一口氣,因為現在有一個物理障礙——門——它加強了堅持我的決定而不是迷失方向的必要性真正更緊迫的事情。幾秒鍾後,哈迪斯也回到了駕駛座上,我們又一次回到了去波特蘭的路上。
我情不自禁地看著窗外的電話亭,腦海裏回想起剛才和海瑞塔的對話。因為它在我腦海中仍然很新鮮,所以我記得每一個細節——她的話、她的語氣,以及對我剛剛告訴她的任何事情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清晰音符。這讓我的心痛苦地跳動,讓我因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而感到內疚。眼淚繼續往下掉,但我懶得擦去,任它們流到我的下巴尖,滴到我睡裙的棉布上。
一隻溫暖的手落在了我緊握在一起的兩人身上。我淚流滿麵地抬頭看著哈迪斯,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一隻手還在操縱方向盤。
他一開始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但他的眼中有一種充滿安心和安慰的神情;一種對我說話的表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因為我會在這裏等你”。雖然這可能不足以撫慰我因友好地切斷與海瑞塔的一切而感到心碎的感覺,但我至少對丈夫還在我身邊這一事實感到些許安慰。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傷害會那麼容易消失。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閉上眼睛,倒在座位上,對過去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一切感到筋疲力盡——無論是情緒上還是身體上。我的腦袋裏思緒萬千,我的喉嚨因無數次形成的內疚和悲傷而疼痛。我隻想休息,一個人呆著,試著忘記一切。在這一點上,這真的對我造成了傷害,對我脆弱的靈魂來說是一個完全的負擔。
哈迪斯並沒有試圖打擾我,讓我擺脫自我隔離,他悄悄地把手拿開,放回方向盤上,默默地繼續開車。我很感激他沒有試圖交談,隻是讓我保持沉默。
但如果我現在沒有選擇沉默,我會告訴他我是多麼感激,至少,我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