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隻需要在兩方人馬即將抵達的前一日,出其不意,快速將守城軍換過來解決掉鹿城的葉家人馬。
到時候攔截住了吳斐的人,就算葉家藏在暗處的眼線發現不對勁,通風報信了。
皇城那五萬護城軍也已經到了。
屆時他們鞭長莫及,就算孤注一擲,想全力對準江州,助吳斐的大軍過來,那也得先打得過那五萬皇城軍再說。
而且,如今別君山的地形圖朝廷已經完善,葉家若是敗了,他們可是連藏身的老巢都沒有了。
所以嬈娘篤定,以孟嫣然那種不看好前麵十步,就絕對謹慎得不敢邁出一步的性子。
除非窮途末路,不然不可能孤注一擲。
嬈娘細細說完,再抬頭時,看到溫賡正定定地盯著她。
她蹙眉,緊了緊懷裏的湯婆子道:“溫大人,此法雖冒險,但我們目前,已經沒有其他任何更周全的法子了。如要要做,就請溫大人盡快聯係守城軍的將領商談。”
“另外,此事勢必要保密,大人也要盡量將葉家暗藏的爪牙拔幹淨,確保換過去掩人耳目的官兵裏,絕對沒有葉家的人。”
嬈娘說完,書房裏除了他們三人的呼吸,便寂靜無聲。
溫賡聽完久久不語,看著嬈娘的目光卻複雜極了。
想他為官二十多載,絕頂聰明的人遇到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穎悟絕倫的女子。
他能想到的,考慮的,沒想到沒考慮到,她竟都麵麵俱到地想到考慮到了。
可惜了。
如此聰明的人,竟隻是個姑娘。
若是個男兒,入得仕途,那朝堂上寥寥無幾的幾個高位,日後必定有她的一席之位!
溫賡心中惋惜,良久才回過神來,起身道:“的確是沒有更周全的法子了,我這就讓人遞信去給那位衛世子,求見一麵。”
衛祁?
嬈娘聽到‘衛世子’三個字,麵上詫異了一瞬,扭頭和燕風霽相視了一眼。
他們想過皇城護城軍會由他帶過來,倒是沒想到他早已在此了。
有些人,見不如不見。
嬈娘請溫賡若是見著了衛祁,切勿提及他們夫妻二人,便與燕風霽攜手離開了書房。
書房外,寒風狂傲地刮著,光禿禿的樹枝被吹得來回搖晃,發出呼呼淒慘聲。
夜空,漆黑一片。
嬈娘二人出來的時候,江州的第一場雪,正稀薄地飄落下來。
與其說是雪,不如說是細碎的霜。
“原來江州真的不下雪呢!”
嬈娘伸手想去接,但卻被燕風霽熱乎乎的大手包裹了回來。
他將她整個都被攬進了大氅裏,才沉聲道:“你月信已延遲了七日,我翻看了醫書,上麵有寫注重保暖,不可受涼。”
燕風霽覺得,應該是他們去塞北的時候嚴重受涼了,所以如今不管去哪兒,他一雙眼睛都恨不得拴在她身上。
嬈娘有些意外,好笑地問:“你何時開始把我月事都記上了?”
“何時記的不重要,不可受涼才最重要。”
燕風霽一本正經說為,將絨氅帽子給她係好,便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朝溫府後院的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