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繆雲接過劍柄,隻見這軟劍劍刃極薄,如同一片薄雲般輕盈,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銀光,白玉製成的手柄溫潤至極,觸手生溫,柄上鐫刻著碧空兩字,這字跡還有些熟悉。
“碧空劍?”林繆雲驚訝道,她可太熟悉這個名字了,當時她大概六歲上,師父親手牽著她來到島中劍塚挑選配劍,那裏頭全都是各色寶劍,其中不乏某些隨著主人征戰殺伐,名聲在外的名器,但林繆雲偏偏在某個架子上挑中了淩霜劍,理由是它很好看,當時淩霜劍旁邊的架子卻空著,隻留下一塊牌子,上頭寫的就是碧空。
她問師父這個架子為什麼空著,猶記得當時師父非常高興,笑言,“林小雲,你合該是我的徒弟,這淩霜碧空是用的同一塊玄鐵打造,淩霜雖然劍身纖細卻是一柄重劍,碧空薄而利,是一柄軟刃,碧空早已選擇了自己的主人,如今淩霜苦等多年,終於迎來了你。”
“師父說,碧空劍是我那從未謀麵,頑劣不堪,憤而離家出走的師兄的佩劍。”林繆雲看著百曉生一字一句道。
“你這丫頭,師兄就是師兄,還加這麼多形容詞,找打是不是?”百曉生被這麼一揶揄也擺不出大師兄的架子,作勢就要打人。
林繆雲靈活的往後閃了一步,“師兄既然來見我,隻有兩種可能,其一,你從淩霜劍上認出了我的身份,其二,是師父他傳信與你,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從四年前得知百曉生的名號,一直再找,卻每次都晚了一步,師兄避而不見自然有師兄的理由,而如今既然現身,必然是同師父有關係。”
百曉生在這一聲一聲的師兄中迷失自我,他輕咳一聲,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小師妹果然如師父所言,聰慧異常。”
林繆雲接過展開,裏麵赫然是師父的字跡,自己離島至今,算了算已有六年多了,師父說江湖風波將起,擔心她經驗不夠被人所害,所以特意讓百曉生來保護她,這份關愛之情,她無以為報。
“說起來師父真的偏心,我當初離島闖蕩江湖,師父別說幫助了,銀子都沒給一分,但換做師妹你就不同了。師父把家底都交給你打理了吧?”百曉生見林繆雲幾欲落淚故意道。
林繆雲用袖子把眼淚抹掉,抬眸看向百曉生,“我與師兄完全不同,我離島是師父同意的,但我聽師父說,師兄當年可是破門而出,發誓永遠不回蓬萊島的。”
百曉生戰術性咳嗽,心想師父怎麼什麼都和師妹說,害得我現在一點當師兄的威嚴都無。
林繆雲抬頭望了眼漸明的天色,想到在後山等了她一晚上的李蓮花,猛地站起身準備走,沒想到百曉生比她速度更快,指尖輕點,製住她幾處大穴,讓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師兄,你為何要點我的穴?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咱們下次再敘舊哈。”林繆雲帶著無比乖巧的微笑柔聲道。
“朋友?你那個朋友應該是近幾年才聞名於江湖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李蓮花吧?”百曉生勾了勾唇角繼續道,“你們迫不及待的夜探後山,應該是發現了這玉城後山穀裏的秘密,知道這十年來,那笛飛聲一直在此處閉關了吧?”
“師兄真不愧是百曉生。”林繆雲恭維道,“李蓮花內力不濟,會有危險的,是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自然要保他安全才是,所以..”
“所以你更不能去了。”百曉生接過話頭,“你那朋友身份不凡,他與笛飛聲還有一段未了之事,這是他們之間的因果,你沒必要參與。”
林繆雲見言語無用,又不想聽說教,幹脆打算調動內力硬衝幾處大穴。
“林小雲,我們師出同門,修的本就是相同的內功心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製住你,用內力硬衝,你會受內傷的。”百曉生認真道,“再說師父曾言明,內力於你而言比常人更加重要幾分,又何必浪費在這種地方,這些年你花了不少心力尋找各類療傷聖藥,是為了他吧?莫不是你看上那個李蓮花了,要將他帶回島中廝守終身?”
“我什麼時候尋找療傷聖藥了。”林繆雲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