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霧位於雲下大陸的東海岸,因常年被大霧籠罩而得名。
黎家世代生活在東霧,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東霧舊俗年滿十四歲能獨自出海捕魚就代表其長大成人。久而久之演變為出海完成一係列儀式就算禮成,可以配婚嫁娶、繼承家業了。
這日一大早,太陽高高升起,海麵霧氣散盡,黎家大小姐黎昭在眾人的祝福和期盼中獨自駕船遠去。
向東行駛十四海裏來到指定位置,黎昭拋下父母準備的祭品,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虔誠祈禱,最後將自己的隨身貴重物品用油紙包裹好,從船頭的位置慢慢順著船體落到海麵上,看著包裹飄向遠方,儀式完成。
在出發前,母親特意叮囑一定要認認真真完成儀式。
她望著平靜的海麵鬆了口氣,這下可以放心了。
返航時,一艘從未見過的船擋住去路,迫使她不得不調轉船頭。
霎時間,海麵上彌漫起一陣迷霧,天空忽地烏雲密布,狂風呼嘯而來,掀起的巨浪差點連人帶船整個吞噬。
麵對這突變,黎昭隻恨自己駕的是艘小船,唯恐今日要交代在這兒。
須臾間,一隻通體黝黑、長著數不清尖牙,一種比她的小船大百倍的“大怪物”噌地躍出水麵,隻見它在空中如飛魚般翻騰了兩下,突然從嘴裏吐出一條渾身銀白似透明,長著藍色魚鰓、魚鰭、魚尾的大魚。
大魚不偏不倚落在黎昭腳下,就在低頭的一瞬間,大怪物憑空消失不見了。
說來奇怪,那銀色的魚在船中靈活擺動尾巴,風浪隨著尾巴擺動的幅度左右避讓,小船如風一般漂浮在浪頭快速前行,眨眼就到了東霧的海岸邊。
黎昭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見岸邊的呼喚聲。
“昭兒,恭喜你長大成人!”母親遠遠見著黎昭的船駛回,早早地站在碼頭上迎接她。
待船停穩,母親跟在父親身後走到船邊,瞅見她船中有一條從未見過的魚,母親就問:“這是?”
黎昭不便將自己的奇遇當眾講出,謊稱自己見此魚不一般,為捕到這條魚還花費了不少時間。
圍觀群眾湊上前都想瞧一眼。
一位資深的老漁民撚著長長的胡須,說:“我打了幾十年的漁,還從未見過如此稀罕的魚,身長五尺,通體透明卻不見內髒、骨架,魚鱗泛著異光,一看就不是凡物!不愧是黎家大小姐!”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自此黎家大小姐的美名家喻戶曉。
微風徐徐,十七歲的黎昭站在城牆最高處的邊緣,仰頭眺望遠處碼頭停靠著的一艘艘大船。
大船上飄揚著銀白色旗幟,上麵的金色暗紋在餘暉中熠熠生輝,顯現出一個大大的“湛”字——碼頭大部分商船都是湛家的。
“何時才能看到我黎家的船停滿碼頭?”
黎昭在心中暗想。
她從小在祖母身邊聽從教誨:要以黎家的未來為首任,自己的愛好、興趣乃至幸福都是次要的。
因此,黎昭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都要在兄弟姐妹之中爭個第一,加上她天資聰慧,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都對其寄予厚望。
十四歲成人禮後她就被選定為家族繼承人,掌管黎家的船隊。
自那段奇遇後,黎昭探索未知海域的欲望越發強烈,短短三年間,又為黎家開辟出四條穩定的航線,發展成擁有十艘小船、五艘大船的商船隊。
一心為黎家的她常年在海上風吹日曬,白裏透紅的小臉被曬得黑裏透紅,還時常一副男子打扮,常被不認識的人誤認成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