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婕妤突然吸了一口涼氣，激動道：“這就是了，這就是了。”
楚美人滿臉困惑，詢問道：“康婕妤這是何意？”
康婕妤說話的聲音更小了，她小心翼翼道：“皇後娘娘這般對待妹妹，妹妹難道就沒有想過，皇後娘娘是想去母留子嗎？”
最後這句話被康婕妤刻意壓低了嗓音說出來，大白天的，竟平添了一絲涼意。
楚美人登時臉色變得煞白，呼吸也亂了陣腳，她的心跳砰砰，快速思考著方才康婕妤說的話。
就算自己不夠位分撫養皇嗣又如何，隻要是生母在這世上一天，皇後就定然心中膈應，以後也不可能不讓孩子和生母相見。
可是，皇後想要的，是那孩子和自己徹底心貼著心，真正的生母還在世上，孩子又怎會毫無芥蒂地把皇後當自己的生母。
楚美人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可能，皇後向來心狠，隻怕也算計了自己。
康婕妤觀察著楚美人驟變的臉色，知曉她這是已經聽進去了，又連忙伸出一隻手覆蓋在楚美人的手上，語氣安撫：“妹妹不必緊張，現在還早著呢，或許是我多疑了，妹妹以後隻需要好生防備著皇後娘娘就是了。”
楚美人胡亂的點了點頭，這一刻，她突然非常怕死。
楚美人無助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又捏了捏腰間的肉，說道：“康婕妤說的對，臣妾這身板經不起大的折騰，若是不養好身子……以後生產虛弱，隻怕皇後娘娘隨意使什麼計謀，就能要了臣妾的命！”
康婕妤歎了口氣，悠悠道：“我也是沒想到，這後宮竟然這般可怕，妹妹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
康婕妤見一番話說的差不多了，盈盈起身，含笑說：“今日就不打擾妹妹了，我先走了。”
楚美人六神無主地起身，微微福身行了個禮。
迎春殿外，康婕妤壓抑著雙手的顫抖，她根本不知道皇後是何想法，隻是她知道，自己入了宮之後，若是不去害別人，折了皇後的羽翼，隻怕自己就是那隻待宰的羔羊了。
康婕妤突然有點想哭，無措地望著身旁的凝雅，哽咽道：“你說，我是不是太狠心了，我好害怕……”
凝雅語氣堅定：“小主沒有錯，小主千萬別忘了，是皇後娘娘先來害的小主，小主心狠又如何，還不是被旁人逼的。”
康婕妤重重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能這樣懦弱……以後我的背後都沒有靠山了，隻能靠自己……”
蓮霧湖旁的涼亭下，李翊和宋雲初麵對麵坐著，麵前是一張棋盤。
宋雲初情緒不好，李翊特意早些批完了奏折，陪著宋雲初出去逛逛。
看到此情此景，李翊陷入了某個美好的回憶，不由得唇角牽起，悠然清淺地笑了一聲：“朕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裏，朕看到了你坐在小船上，懷中抱著荷花，明眸善睞，容色姣好。”
宋雲初也記得這天，含笑著接道：“當時，皇上問臣妾會不會下棋，臣妾就在這涼亭下同皇上下了近一個時辰的棋。”
李翊指了指麵前的棋子：“這次，你還是下白子，我下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