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異常寂靜，夜色已深，侍奉的宮女也少了，李翊隻是垂下眼皮安安靜靜跪著，燭火打在兩人身上，卻平添了一絲清冷。
李翊抬起頭，看著太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冷聲說：“皇後都做過哪些事，想來母後也很清楚吧。”
太後神色一頓，隨即道：“她是皇後，即使有錯，皇上也該給皇後麵子。”
“哪怕皇後戕害皇嗣？陷害妃嬪？”
太後聲音哽了一瞬，幽幽歎了口氣，隨即說：“淑妃一事，皇後的所做所為的確不該，可如今淑妃也有了三皇子......”
李翊麵如寒霜，打斷了太後的話：“皇後不惜傷害自己的孩子，也要得到恩寵，這樣的人，也配做天下之母嗎？”
“什麼？”
太後神情先是有些驚愕，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荒唐，高聲問：“皇帝是說，心兒？”
李翊冷笑一聲，隨即說：“心兒平日受傷、感染風寒都是皇後所做，淑妃流產也是皇後策劃，熙妃麝香一事也是皇後的手筆，這樁樁件件，今日兒子不該這樣對她嗎？”
說完這些話，李翊緊緊抿著薄唇，他很想再問問太後，到底是她的皇孫重要，還是她的母族榮耀重要。
太後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她的腰彎的更加厲害，整個人看起來又蒼老了許多，她無奈地問：“今日審訊，可審出來什麼了？”
李翊微微點頭：“吐出來了一些消息，隻不過奴才嘴硬，今日不過才第一天，後麵的時間長著。”
說完，李翊起身後扔下一句話：“天寒了，母後記得多加衣。”
隨後，李翊轉身準備離去。
“無論如何，哪怕皇帝將皇後永遠禁足也好，這皇後之位，輕易不可廢除！”
李翊似乎早就料到太後會這麼說，這番話沒有讓李翊離去的腳步停下，隻給太後留下了一個孤單離去的背影。
……
第二日一早，宋雲初前去李翊的寢殿等待李翊下朝。
李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時，周身的氣質冷冽異常，麵色陰沉，論誰看了都不敢靠近。
隻有那道令人安心的倩影出現時，李翊淩冽逼人的氣場才收斂了起來，神色緩和了許多，眉頭舒展，快步走上前去問：“你怎麼來了？”
李翊本以為宋雲初這趟是特意來問他審訊香菱的結果時，宋雲初滿臉擔憂，伸出柔嫩的小手撫摸著李翊的臉頰，柔聲道：“皇上昨夜沒睡好嗎，看起來好生疲憊。”
李翊眉頭舒展，伸手握住了撫摸著自己臉頰的小手，說：“昨日朕的心情不好。”
宋雲初微微笑著：“皇上不是說要去巡遊，等到皇後娘娘的事情結束了，正好可以去放鬆心情。”
李翊也笑著點頭，悠悠道：“昨日審訊，那宮女沉香的嘴巴不嚴實，隻是受了些鞭刑，就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之後她就立馬把事情都交代出來了。”
“所以，麝香一事算是已經水落石出了？”
宋雲初柔聲問著。
李翊輕輕把宋雲初擁入懷裏，朗聲道：“是啊，隻不過那宮女和太監倒是忠心，嘴巴一直沒有撬開，不過朕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