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一路沿著水流吱嘎吱嘎地劃了許久,直到來到了這座城池的中心地段,人聲鼎沸,人群熙熙攘攘。
船夫把戴在頭上的帽子一摘,笑著衝李翊說:“公子,這裏就是聚星樓了,公子可要下船進去瞧瞧?”
宋雲初來了興趣,直接對李翊說:“翊郎可有聞到酒香?我們不妨進去瞧瞧吧。”
李翊拉著宋雲初的手,好生攙扶著她下了船。
船夫把一切都看在眼裏,樂嗬嗬地笑著感慨:“兩位貴人感情真好。”
湘兒也和珍兒互相攙扶著下了船,隻剩下德全一個人站在船上不知所措。
小船在水麵上還有些晃晃悠悠,德全提著衣服,躍躍欲試。
船夫連忙把手中的漿放下,說道:“還是讓我來吧。”
德全唉聲歎氣,一口氣下了船,看向四人的眼神有些幽怨。
聚星樓蓋的高大闊氣,進去的人幾乎都身穿蜀錦,非富即貴。
李翊牽著宋雲初的手走在前頭,一進去就有兩個人上來熱情招待:“這位公子和這位小姐好,幾人是來飲酒吃菜的,還是聽歌賞曲的?”
李翊抬頭看了看四樓,若有所思,問道:“你們這兒的四樓我們現在能去嗎?”
那人頓時麵露為難,說道:“貴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兒的四樓位置最好,基本上都會被提前預訂了,今日隻怕是……”
四樓位於最高處,沒有閑雜人等的打擾,視線還開闊,房與房之間還是相互隔開的,平日裏飲著酒探討些事情也不會被旁人聽了去,也剛好能看到一樓台子上歌舞的表演。
李翊蹙著眉,這一樓雖然熱鬧,但實在擁擠,人群來來往往的,不免會蹭到宋雲初。
宋雲初看出了李翊的不高興,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翊郎,若是沒有位置就算了,在一樓也可以。”
小廝見李翊這是不願意待在一樓,心道這也是個大人物,又連忙恭敬地介紹:“這位大人,三樓也是極好的,雖然不會有屏風專門隔開,但視野也算高闊。”
李翊嘖了一聲,直接問:“你們當家的在哪,讓他過來見我。”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寬胖、滿麵紅光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揮手讓小廝退下,隨即恭敬地說:“小的不知皇上現在親身前來,多有怠慢,還望皇上恕罪。”
宋雲初有些驚訝,抬頭看了眼李翊,李翊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五人迅速被人引到四樓,特意挑了個偏僻安靜的位置,依次落座。
兩名侍女上前沏上好茶,隨即輕聲說:“今日聚星樓新到一批好酒,名叫洛神醉露白,幾位貴客可有興致願意品嚐一番?”
“真是好別致的名字,今日既然都來了,就嚐嚐吧。”
宋雲初美目流盼,顯然是對這酒起了好奇心。
李翊是這些人當中最清楚宋雲初酒量的人,看到她這麼幹脆的應了下來,額頭的青筋突然跳了兩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名侍女退下,片刻後又端了兩壺酒擱置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