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四月,三年一選秀的月份來臨,偏偏李翊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滿朝大臣心急如焚,這幾日瘋狂上奏詢問李翊,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太後知道李翊獨寵宋雲初,可不管怎樣,這選秀總是要繼續,不然又如何能堵住悠悠眾口。

李翊這幾日被煩的頭痛,幹脆在一日上朝時告訴眾人,此後選秀變為四年一次,因此,若是想讓他選秀,還要再過一年。

明眼人都一下子看出來了,李翊這就是緩兵之計,今年說要再過一年,也無非是想讓他們閉上嘴巴,等到明年了,又指不定用什麼理由。

熙妃娘娘的父親官職又高,她又為李翊誕下二皇子,這身份自然是尊貴,倘若李翊獨寵了旁人,隻怕大臣們才會心急如焚。

李翊選秀推遲一年的消息也傳遍了後宮,康婕妤又躲在屋子裏哭了兩日,眼睛都腫了不少。

一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康婕妤坐在銅鏡前,塗脂抹粉,又戴了好些首飾裝點自己,口脂的顏色也換了個更加豔麗的。

這樣打扮一番,康婕妤整個人都鮮活明亮了起來,臉頰一層薄紅,這些日子削瘦不少,下頜也尖了許多,隻是這樣的紅潤氣色都是靠著胭脂提上來的氣色,若是無人關愛,隻怕立馬會凋零敗落。

康婕妤囑咐凝雅帶著那幅畫,她一路走去了廣明殿。

這個時辰,李翊或許還在批閱奏折,無論他在做什麼,總是會願意見自己一麵的。

走到大殿門口,康婕妤站在外麵等著殿內的大臣出去後,這才又親手接過畫卷,緩緩踏入殿內。

李翊忙於批閱奏折,手上穩穩執著筆,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去看,隻是聲音沉穩,問道:“康婕妤今日有何事?”

康婕妤隻是笑笑,回應:“臣妾並沒有什麼事,隻是今日想同皇上說兩句話。”

說完之後,康婕妤望著依舊沒有抬頭的李翊,補充說:“皇上先忙,臣妾不急的,臣妾可以等著皇上。”

李翊輕輕嗯了一聲,隨意道:“那就先坐下吧。”

殿內的奴才立馬為康婕妤搬來凳子。

康婕妤隻好懷中抱著畫暫時坐下。

李翊批閱奏折時往往都會十分專注,德全也不敢因為一點小事上前打擾李翊,這種時候李翊心情往往都會煩躁。

李翊這一批閱就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康婕妤全程都沒有去看別的地方,隻管專心致誌地去瞧一臉認真的李翊。

這樣的場景,在她還年少時就夢到過,她親昵地坐在畫中男子的身側,男子專注於眼前的公事,但另一隻手會時不時牽住她的手,不會因為她在身側而覺得打擾。

如今李翊的樣子正好與她夢中之人的身形重合,隻是她沒有坐在李翊身側,反而是離的很遠,單獨坐在一個凳子上。

李翊全程也沒有看她一眼。

等到李翊擱下筆呼出一口氣之後,這才直了直腰,一下子和康婕妤的眼神對視上,李翊疑惑地問:“現在康婕妤可以說了,到底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