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推剪，隻需幾個來回，頭發就會被剃光。
蘇陌知道淩疏寒口中的第一項考核是什麼了。
哪個女人不愛美呢？她蘇陌難道不想好好珍惜自己那頭秀發嗎？但她隻是輕輕閉上了眼，回答隻有一個字：
“好。”
推剪絞斷頭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陌能感覺到溫熱的電動刀片從鬢邊、頭頂擦過，也能感覺到碎發從四周散落下來，她皺緊了眉眼，一顆心隨著推剪的嗡鳴不斷絞緊、下沉。
屈辱的淚水不知何時從臉頰滑過，蘇陌痛苦地用手蒙住臉，生怕錯看鏡中的自己。
嗡鳴聲停止，淩疏寒柔聲說：“真是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用這個，好像剪得太短了一點。”
他強行掰開她的手，蘇陌看見了一顆圓溜溜的像燈泡一樣的頭顱。
“嗚——”
蘇陌壓抑著痛苦，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臉，哭了出來。
其實，即便沒有頭發，蘇陌那張臉依舊是極美極美的，但和有頭發的蘇陌自然不能比。從小到大被無數人誇讚美貌，她從來不敢想象過自己變成個“小尼姑”的樣子。
“這就受不了了？”淩疏寒無情嘲諷道。
蘇陌胡亂抹了把眼淚，止住了哭聲。胸腔起起伏伏，看得出在很努力地憋住抽噎。
淩疏寒冷眼旁觀了幾秒隱忍的女人，心頭像被重錘了一下似的，突然興致缺缺，煩悶地扔了電推剪。
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燃，夾在指尖，就是不抽。
“你為什麼執意要參軍？”淩疏寒一手撣了撣煙灰，一手撐著椅背，沉聲問。
“因為……我羨慕您，我想成為您這樣的強者。”
蘇陌通過鏡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淩疏寒的眼睛，直白地剖出自己的心裏話。
淩疏寒垂下眼眸，冷笑。
他這樣的強者？他這樣的強者可不是在軍隊裏磨煉出來的。
他這樣的強者是被那個比他更冷血、更變態、更殘酷的父親，像打磨兵器一樣捶打鍛造出來的。那段往事，曾是淩疏寒心底的噩夢。
“蘇陌，你也看到了，在我的軍隊裏，除了醫生以外沒有女性。”
“我知道，這個問題我想過了。上將，我可以女扮男裝！”
淩疏寒的目光緩緩下移，停留在女人胸前。即便衣著寬鬆，那裏依舊波濤洶湧。再往下看，是盈盈一握的柳腰，和纖長筆直的雙腿。
如此明顯的性別特征，不知道這女人憑什麼說自己的可以女扮男裝。
淩疏寒突然對事先想好的第二項考核提不起興趣，改口道：
“不如先送你去讀個軍醫大學？畢業後直接來我手下當軍醫？”
“上將，我不想當軍醫，我要當征戰沙場的戰士。”
淩疏寒沉默地盯著那雙純淨的眼睛，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但她顯然還不了解“戰士”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行吧，第一項考核通過，現在進行第二項。”
淩疏寒又從鏡櫃裏摸出一根軟皮尺，“站起來。”
蘇陌起身，衣服上的碎發掉了一地，蘇陌吸了吸鼻子，把翻湧上來的想哭的衝動壓了回去。
“抬手。”
蘇陌愣了愣，把雙手舉起來。淩疏寒用軟皮尺在對方腋下繞了一圈。
蘇陌紅著臉，聽對方報出一個數字：“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