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被迫接受著對方的索吻,但她能察覺到今晚的淩疏寒與平時不一樣。

他的呼吸很急促,像正在負重跑一樣一樣氣喘籲籲;他的索求又很激烈,像置氣一樣,急於證明自己還可以再跑幾圈。

他怎麼了?

蘇陌收緊了拳頭,奮力一推,竟然把“紙老虎”淩疏寒推開了。

男人翻了個身,仰麵靠在沙發上大喘氣,像蘇陌第一次完成負重跑那樣狼狽不堪。

蘇陌第一次憑一己之力掙脫了淩疏寒的束縛,本能反應是“快跑”,但見對方虛弱無力的樣子,又不忍心地探了探對方的額頭。

果然發著燒。

淩上將病了?鐵打的淩疏寒也會生病?

“活該。”

蘇陌在心裏罵了一句,幸災樂禍地看了對方一眼,起身走進了自己房間。

房門關上一分鍾後,蘇陌一邊咒罵自己“真賤”,一邊抱著枕頭被子又折返回沙發邊。

淩疏寒仍是剛才的姿勢,微眯著眼,表情痛苦。

蘇陌耐著性子將淩疏寒放平在沙發上,又在男人腦袋下塞了個枕頭,伸手作勢解對方的扣子,想要幫他把硬邦邦的軍服脫下來。

誰知迷迷糊糊的淩疏寒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地瞪她。

“幹什麼?”虛弱卻依舊狠辣。

蘇陌輕而易舉地從“紙老虎”手中抽回手腕。

“切,誰想碰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好不容易找到修理惡霸的機會,蘇陌有一種複仇般的快感。

她隨手脫了淩疏寒的軍靴,把兩條大長腿往沙發上一丟,又稀裏嘩啦地抖開被子,故意將被角掃在淩疏寒臉上,惹得他一邊嗆咳一邊用眼神刀她。

“上將,您都病了,趕緊休息吧,別瞪我了。”蘇陌陰陽怪氣地嘲笑道。

奇恥大辱!淩疏寒掙紮著想起身用實際行動證明“誰才是老大”,被蘇陌摁著肩膀又放倒在沙發上。

“別折騰了長官!”

蘇陌掖了掖被子角,轉身回房,“嗙”地一聲合上了自己的房門。

這是對仇人最大限度的寬宥了!——蘇陌靠在門板上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暗示,倒頭鑽進了被子裏。

……

第二天清晨,上將府裏的小鳥、小兔子們在晨曦中舒展筋骨。蘇陌在腰酸背痛中翻了個身,抻了抻酸麻不堪的腿。

一睜眼,正正望見淩疏寒側躺在身邊,似笑非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不對啊……

蘇陌分明記得,昨晚先是給客廳裏的淩疏寒蓋了床被子,後來又考慮到自己還仰仗淩上將“東山再起”,又不得不“違心”地給淩疏寒喂水、喂藥、冷敷,忙活了一夜……

再後來就守著半昏迷的淩疏寒,趴在沙發角上睡著了。

此時怎麼又睡回自己床上了,更可怕的是,麵前怎麼還是這個男人的危險凝視?

難道,難道昨晚那些,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辛苦你了。”淩疏寒突然開口。

辛苦……我了?蘇陌有點懵,這是冷血動物該說的話嗎?

淩疏寒一個翻身,將懵懵懂懂的女人壓在身下,忍著頭疼又一次將吻落了下來。

總算是一個符合淩疏寒水準的吻了,他柔軟勾纏著蘇陌的唇與舌,溫柔耐心,又細致繾綣。

直至銀絲掛滿唇角,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蘇陌略顯紅腫的唇瓣。

“上將您……您身體無恙了?”

淩疏寒淺笑不語。

自然是大好了,不然怎麼能在劇烈的頭痛下,眉頭都不皺地完成一個漫長的吻。

其實天還沒亮,淩疏寒就已經從昏睡中蘇醒了,得虧身體底子好,不到幾個小時就退了燒,狀態基本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