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半年的特訓,蘇陌早已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甚至可以徒手捏碎一個玻璃杯。
此刻她大概忘記了自己手裏正抓著什麼,不由自主地發力,握住安戈羽的指尖已經發白。
安戈羽眉毛都沒皺一下,繼續有節奏地輕撫蘇陌的後背。
“時間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蘇陌垂下頭,額頭抵在安戈羽肩窩裏,避免被隊長看見自己的痛苦的表情。
救命的倒計時響起,推杆在“五四三二一”的提示音中自動下滑,失重感逐步減輕,蘇陌緩緩落回地麵,五髒六腑重新歸位。
從來沒覺得腳踏實地的感覺這麼美好。
蘇陌軟軟地靠在艙壁上調息順氣,因為失重而過度彙聚於頭部的血液正緩慢回流,麵上異常的潮色尚未退卻。
她突然捂住了嘴,拉開艙門衝了出去。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蘇陌抱著馬桶哇哇狂吐了十分鍾,方才虛弱地爬回洗手池,用掌心托水,一把接一把地胡在臉上。
原來戰艦實操課對身體素質要求這麼高,這才第一堂課,蘇陌已經如此狼狽了,不知道後麵還會麵臨怎樣的極限考驗。
「淩疏寒,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蘇陌突然想,「每一個太空軍,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們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又澆了一捧水在臉上,蘇陌用衣袖擦了擦臉,快步走回訓練室。
……
蘇乘烽依依不舍地掛斷來自西格瑪的星際通訊,徒步走回自己臥室,若恩已經在他的臥室裏,枯坐了兩三個小時了。
蘇乘烽寒著麵,一眼都沒有瞟向她,徑直走向浴室,不一會兒便響起了沙沙的水聲。
若恩在與他的相處中,向來小心謹慎地討好,生怕行差踏錯惹怒了對方。
她看得出,蘇乘烽此時心情不佳,因此不敢像往常那樣貼上去,而是取了浴巾與睡衣,打算放置在浴室門口便走。
豈料,玻璃門突然被拉開,衣冠整齊的蘇乘烽拽著若恩的手向內一拉,重重地將人摔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沒用的廢物!”
蘇乘烽從一開始就憎惡這個女人,她心機深重,她窺探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誘惑自己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她逆來順受、十分懂得如何迎合他那方麵的需求,這又讓他舍不得殺了她,甚至開始離不開這個會動的工具——這無疑又加劇了蘇乘烽對她的反感!
說到底,這段荒唐事的發生,全都源自於他誤以為蘇陌被毀了容。而如果不是若恩堅定了他錯誤的判斷,這一切荒唐事本可以被避免!
若恩的額頭撞在硬邦邦的地麵,發出一聲聽起來都很痛的鈍響。她掙紮著起身,唯唯諾諾地跪好。
“少主,若恩錯了。”
該死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說自己錯了?
“罰若恩服侍您沐浴好嗎?”
她渾然不顧自己濕透的衣襟,指尖發著抖,卻仍是執著地伸向蘇乘烽的腰扣。
“滾開!”
蘇乘烽一腳踩在她胸上,不留情麵地將人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