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從車上下來。
雖已入夜,但上將府明亮的燈光照在蘇陌手背上,讓她輕易便發現了自己膚色的變化。
她從後視鏡中照了照,奇怪,才兩天時間就恢複容貌了。
老亨利禮貌地提醒:“蘇小姐,上將正在客廳內等您。”
“好的,謝謝。”蘇陌快步朝屋內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見淩疏寒正疊著腿坐沙發中央。
曾經,蘇陌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像現在這樣與淩疏寒麵對麵獨處。
因為曾經的他像個隨時變身的惡魔,蘇陌根本猜不透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會賞她一個甜棗,還是一記大棒。
此時,淩疏寒仍然不苟言笑地坐在那裏,俊容依舊,眼神卻是柔和的。
蘇陌也記不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再畏懼他的。
大概是她一次次作死、最後卻並沒有真的死在對方手下,讓她開始大膽地靠近他、關心他,並試圖理解他的吧。
但蘇陌很清醒,她不能讓自己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她很清楚這段關係終有決裂的一天,自己與淩疏寒的反目是遲早的事,隻是眼下不是時候罷了。
蘇陌收拾了一下心神,在淩疏寒麵前站定。後者緩緩起身,毫無預兆地將她圈進了懷裏。
短暫的愣怔之後,蘇陌輕輕抬起手臂,摟住了男人堅實的腰背。
“陌兒。”聲音低沉蠱惑。
“嗯?”
“我想你了。”
“……”
蘇陌受寵若驚,半晌才小聲發問:“上將連夜召我回來,不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吧?”
“是啊,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蘇陌愕然,淩疏寒近來的行事風格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再順便做點別的事。”
他淺淺壞笑,攔腰將蘇陌抱了起來,直接往二樓浴室而去。
“啊!上將!”
蘇陌這幾天正被失重訓練、超重訓練輪番折磨得死去活來,小腦都快“過勞死”了。
陡然的失衡感讓她不由地緊張起來,一把揪緊了對方的衣襟。
“您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淩疏寒隻是笑,並不理會蘇陌的掙紮與抗議。
看樣子她是不記得了——今天是她來到上將府四周年的日子——沒關係,我記得就好。淩疏寒對自己說。
兩天前他就想好了,今晚一定要把蘇陌接回來,所以連給她注射易容針劑都是有效期兩日的短效藥。
如此難得而美妙的一夜,淩上將可不想對著一張男人的臉。
淩疏寒用腳踢開浴室門,室內早已水汽氤氳,他將蘇陌放在浴缸邊時,嘩嘩的水聲剛好停止。
蘇陌從上車到現在都一頭霧水,早就想問問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上將……”
淩疏寒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堵上了她的嘴,趁蘇陌雙眼微合、喘籲連連之時,偷偷伸手摁下了牆上的“光療”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