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師。”
牧詠誌、鄭學文兩人瞬間啞火，像是一個乖寶寶樣，拘謹的站直了身體。
“小牧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後輩都比你懂這個道理！”
仲老搖頭起身，自會客廳外走去。
“你們接著吵吧……這屆交流盛會我也不參加了，去廬山瞧瞧那個娃娃。”
教了一輩子人。
在場的都是什麼性格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懶得去管了。
隻想趁還可以到處走走，去看一看現在讀書人都是什麼模樣！
“仲師！學生錯了！”
牧詠誌見狀，徑直跪了下去，膝蓋撐著老邁的身體快速追了上去。
“山高路遠，您犯不上啊！”
他老淚縱橫拉著仲老的褲腿。
生怕一鬆手，對方就飛去廬山了。
“仲老，請三思！”
“仲師，以身體為重啊！”
鄭學文幾人猶豫片刻也上前阻攔道。
緊接著在場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跪倒在地。
廬山之行……百歲老人折騰不起。
若是出了意外，他們沒法向天下人交代！
因為仲老不僅是文壇的精神支柱。
更是天下讀書人的。
亦是數百年來，文學、思想成就最高的人。
一尊活生生的人間聖！
“都起來吧，在場有幾個身體比我好，你們都能來帝都……為何我就不能去廬山？”
仲老眉頭輕皺，掃視著眼前眾人。
“我們不怕折騰……”
“對，用我一年壽命，哪怕換您一天都行！”
有幾人聞言老淚縱橫道。
廬山之行隻是誘因。
仲老身體大限才是他們傷感的原因。
畢竟百歲高齡，哪怕現在看著狀態再好也已經到了人體極限。
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輪回，說離開就離開。
“你們覺得活在所有人心中重要，還是活在所有人眼前重要？”
仲老挨個把所有人都扶了起來，再次問道。
“眼前重要啊！”牧詠誌嚎啕。
他什麼都不管，隻要仲老相安無事就好。
仲老聞言略有失望，心中歎息。
半晌。
他走到了牧詠誌身旁，拍了拍對方肩膀道。
“眼前……戲子……現在應該叫明星了吧，他們就活在所有人眼前……可之後呢？
而陸離這種讀書人，為其賦名篇，哪怕千年萬年，隻要泰山還在，春天還在。
他就永遠活在所有人心中。”
“你們還覺得活在眼前重要嗎？”
仲老聲音輕飄飄的，
卻沉重的壓在所有人的肩頭。
廳堂眾人沉默。
過了許久。
有個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老人，顫巍巍的走到了人群前方，道。
“仲老，此行，學生陪您！”
“學生也願陪您！”鄭學文也跟著作揖道。
“我也願前往，早就想看看陸先生風采了。”
這話是教育界的一位大佬說的，陸離幾篇詩詞歌賦，他早就有意納入教材。
“我們也願陪您同去。”
緊接著，所有人都齊聲道。
他們都是身處不同領域的大佬，可現在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讀書人。
“幹脆交流盛會在廬山舉行算了……”
有人小聲嘀咕道，卻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
他們都齊齊看向在場唯一一個沒有點頭的牧詠誌身上。
牧詠誌見狀張了張嘴，語調生硬道。
“我讓人通知下去……交流盛會廬山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