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古一邊說著一邊往李言之身旁走去，眼睛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讓周圍心驚膽寒。
“豐老頭最近殿堂執念太深，心中有障！”
鄭學文和孟介相視一眼，歎息道。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陸離發完最後一句詩，擔憂遙望東方，今夜當不當賀畫道多一殿堂他此刻也不知。
“但求今夜，您能得償所願！”
陸離沉默不語，暗暗給豐古祈禱，杯中濁酒一口接一口，瞬間下去大半。
“陸離......”
許幼言小心叫了叫他，沒有任何回應。
萬裏長城。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陸離的語音終於傳出。
美術協會不少人臉上浮起失望之色，並非陸離之前那些壯闊高深的傳世名篇。
“可惜，他還是對我畫道心有芥蒂。”
孫萬哼哧哼哧歎息道，不然以陸離的水準又豈屑於，作這種啟蒙幼童的詩作。
“孫賊，芥蒂肯定有，不過請你收回你那齷齪的心思，這種詩正是如今難得的啟蒙之作。”
鄭學文聞言神色不善道。
“非傳世......”孟介也向前一步認可道。
“但於我大夏啟蒙教材意義不弱於傳世！”
現場僅有的兩個文壇北鬥共同進退，畫道眾人連忙出來製止孫萬。
美術協會眾人更是責怪看了孫萬一眼。
你是生怕陸離還不討厭我等？
“哈哈哈哈哈哈......”
豐古突然發瘋大笑，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懂了！一切都懂了！”
“懂什麼了？”畫道眾人疑惑不解，一首啟蒙五言詩給你整的神神顛顛，精神出現問題了？
“遠看山有色，遠山含笑......”豐古一邊說著一邊往缺失點睛之筆的萬裏長城圖走去。
“千裏江山是霧色和綠色、雨破天青是雲色和天青色、萬裏長城是蒼茫寒色和夜色！”
“有色便是好山！畫山便畫好色！”
豐古喃喃自語一通，說的眾人摸不著頭腦。
“什麼有色啊？”孫萬懵了，咋的我平時色盲了嗎，這是不都是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嘛。
“心太靜或者太雜，不會理解的。”豐古突然回頭看向孫萬，似笑非笑說道。
“我特麼......”
孫萬被三個老頭來回氣的夠嗆。
太雜還能理解。
但心不靜的話，難道和你瘋瘋癲癲一樣？
“豐古這個老家夥說的沒錯！”
遠處暮色長城中有道駝背身影若隱若現，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卻清晰入眾人耳。
“聲音好熟悉，他是誰......”孫萬皺眉苦思冥想想不出到底在哪兒聽過這麼熟悉的聲音。
“你們的心太浮躁了，這首陸先生給我畫道的詩作，不僅是文壇的啟蒙之作，亦是畫道！”
那人柱拐慢不急不緩從夜色中慢慢出現。
直至走到眾人身前，笑看孫萬道。
“你又太靜了，心靜如水，卻是死水，近水無聲是為靜，遠水有聲是為動......”
“動中本有靜，靜中亦有動，陸先生尚能以稚童啟蒙詩作遊刃有餘闡述出這般道理。”
“你等何故不明其心......”
“嗯？”駝背身影環視四周突然怒砸拐杖道。
他的樣貌也終於被畫道眾人看清。
美術協會會長見狀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