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杯中酒空了幾次。
他才晃悠悠走到陸離身邊,端詳了好一會。
伸手撫平了陸離緊鎖的眉頭。
又脫下身上長衫輕輕蓋在他的身上。
“這小子睡覺一直這樣繃著臉?”
“我、我怎麼知道......”
許幼言沒想到仲師會突然開口問她,俏臉浮起了淡淡紅暈慌亂搖頭道,俺又沒和他睡過。
“哈哈,幫我照顧好這小子,讓他開心。”
仲師仿佛向一個遠行的老人懇切又道。
“您要去哪兒?”
許幼言察覺到不對勁,抬頭茫然向仲師道。
“這小子隨和謙遜,名利地位皆不求,隻是肩上扛的東西太多了,沉甸甸的......”
仲師忽略了許幼言的問題自顧自說道。
“我能感覺到,他和你玩鬧時候,才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也是為自己笑的最多的時候。”
“你們都是......”
“欺負我肯定開心!”許幼言磨牙恨恨道。
說著,心卻沒由來的慌亂緊張了幾分,下意識朝陸離看去精致的臉龐愈發滾燙。
隻敢時不時偷瞄一眼陸離,就趕緊別過頭。
生怕被別人注意到自己在看陸離反應。
隻不過不安份的小腳,卻騙不了她強裝鎮定被戳穿的小心思。
“你們不是一直說什麼夜店聽曲兒嘛?”
仲師瞥了眼許幼言嗬嗬又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然看的清楚得很。
“這您也知道?”許幼言開心挑眉道。
淄市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他和陸離做過最多的事情,就是每天溜去夜店蹭酒聽曲。
“這小子可一直跟我念叨著呢,隻不過現在他想去一趟可不容易呐!”仲師努了努嘴。
“那有何難!我大夏化妝術不是吹的!”
許幼言對此表示完全小菜一碟,又道隻要他想去任何地方,保準可以不被人認出來。
“好,那就說好了,讓我想想還有什麼......”
仲師打開了話匣子說了許多的話,兩人說了路上和陸離的糗事。
也說了陸離對他們各自說的做的小秘密。
許幼言和仲師不時捧腹大笑。
“他們比我們像一家人......”
艾米麗在旁遠遠看著有些吃醋不滿道。
不過他卻收獲了一個重要消息。
這個白發白眉老頭,是陸離最尊敬的人。
直到天際微白。
仲師還在和許幼言喋喋不休。
老人更多的還是叮囑,就像一個放一個後輩去自己去闖的爺爺,仿佛有說不完的囑托。
許幼言則是講老板怎麼狠狠壓榨的吐嘈。
又怎麼對她漲工資的“感動”。
“沒想到這小子偷看日記的癖好......”
仲師暢快飲下最後一口酒,悠然起身道。
水天相接處,一輪紅日噴薄而出。
“小子,慢些長大也沒關係,快樂就好。”
他最後笑看了眼眉頭舒展的酣睡少年。
取出懷中筆,輕輕放在陸離手中。
良久,笑鎮漫天星河。
再回首。
老人和藹的臉龐不怒自威,多了幾分霸道。
自遊船而下,頭也不回對陸離道。
“從五湖四海到三關,諸般業障......”
“我替你擔!”
“一路向前,別困在這十萬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