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些習俗並不算奇怪。
老道士卸下行囊,自裏麵取出一把稻米,又拿出紙錠,河燈等物擺放在前。
彭澤湖麵微風吹的陸離思緒亂飛。
讓自己忙起來。
何嚐不是減輕父母亡去之痛苦......
緩緩向湖彎下雙膝,陸離默不作聲拿起手邊紙錠點燃,又把河燈燃放於彭澤。
老道士暗歎了一聲悄悄退到了遠處。
單薄向湖彎膝的身影已經站起,被風一吹就輕輕顫抖,無聲落淚。
“以前隻是玩鬧不懂事惹你們生氣......”
“現在的孩兒......”
“你們看到應該會驕傲吧?”
“許姨您認識吧......”
“我在淄市時候遇到了她的女兒......”
“嘿嘿......您是不是給我們訂過娃娃親。”
“但十幾年您又沒給我提過,莫是不喜?”
“還有林叔家子鳶......”
“您和爸爸要還在會更喜歡哪個呢......”
陸離怔怔向印在臉上的河燈眼眶紅潤,以前父母有多溺愛他,此刻感物思念就有多難過。
在這僅有微光的湖邊,在父母身邊。
他才敢徹底打開封閉的情感。
不知不覺數個小時過去,湖麵的風漸漸有了些冷意,河燈依舊一閃一爍溫暖單薄身影。
陸離似想把這半年的事情都講與父母。
讓他們驕傲的看著自己。
直到老道士前來,他才漸漸平複心緒。
“很少有人和我一樣這麼多話吧。”
“跟父母多話是應該的。”
老道士默默往湖撒了一把新秋豐收稻米。
說到底他隻是個孩子。
亦不是在年幼懵懂時候失去父母......
貫徹天靈、壓抑心中的悲,需要釋放......
不然始終在情感上會有缺陷和逃避。
“中元馬上過了,他們也該走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老道士沉沉再問道。
“我想你們,很想,很想......”
陸離心中暗暗說道。
思念無聲,他蹲在湖麵靜靜撫摸河燈。
搖曳的燭光倒映他的身影,俏皮又溫暖的和他隨湖浪玩著捉迷藏,陸離鼻子止噎。
懷中文昌起手而出老道眼睛微眯。
隻見陸離文昌才氣長注,起筆落於燈上。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搖曳的燭光刹那再燃。
無盡的哀傷和思念蔓延彭澤。
浸燃融水的河燈漸漸起伏於湖浪朵朵。
老道士暗自驚訝不已。
他從未見有人以身養文昌到這程度。
文昌筆比之他們天師印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寫的什麼,他看不懂......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間,短鬆岡!”
【江城子·癸卯庚申月十五日】
【陸離念亡思親。】
陸離心無旁騖文昌續筆。
將滅欲滅的河燈比之初燃還要耀眼。
淩晨的滴答聲悄然作響。
陸離收回輕撫河燈的思念和感懷。
緩緩起身目光傲向遠處湖邊賽博和滕王。
良久又低頭輕聲語道:
“多留一陣......”
“孩兒想同你們一起看滕王雲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