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德盯著水牛群一點一點退去,看到一些不情願撤退的水牛他還會用凶狠的眼神瞪一瞪。
小眼睛也有眼神。
安碧修絲來到福斯德跟前,這回福斯德可是幫了她大忙,說是救命之恩都不為過。
“謝謝你,福斯德。”安碧修絲難得這麼誠心誠意。
“客氣。”福斯德那滿是褶皺的臉上居然能看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和安碧修絲聊天基本都是在互損。
“那你們族群之後怎麼辦?”這回福斯德幫了自己,那食草動物聯盟必定會找犀牛族群的麻煩。
福斯德看起來還挺無所謂:“沒事,他們一直想拉我入夥,不敢惹惱我,倒是你和你的鬣狗族群,恐怕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了,今天我可以以他們擅闖我領地為由將他們趕走,但之後若是他們再來找你的麻煩,我不可能次次都在場。”
安碧修絲明白,福斯德就算願意幫自己,也不能在食草動物聯盟麵前表現得太明顯。可這領地一旦放棄,再想要拿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安碧修絲又回想起十年前鬣狗族群被迫背井離鄉,接著她用力地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能撤走!”
福斯德也明白自己這位鄰居的想法,但安碧修絲這次是真有些欠冷靜了:“你們抵抗不了那些水牛的第二次進攻。”
安碧修絲有些頹喪地低下了頭,弱肉強食弱肉強食啊,真是風水輪流轉。
“或者,我還有一個辦法。”福斯德這句話聽起來並不是那麼有底氣。
“什麼辦法?”
“把你的領地暫時劃入我的領地,如此,我便有充分的理由驅逐食草動物聯盟。”說這種話福斯德覺得還是挺冒險的,鬣狗族群對於自己的領地有多看重他不是不知道,但眼下隻有這個辦法在邏輯上還算說得通。
不過福斯德也明白,這樣一來犀牛族群恐怕就不能像從前那樣自由了。但他若是真的放任那些水牛去屠殺鬣狗,自己的族群又真的能一直自由下去嗎?
安碧修絲聽後眼裏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她就理解了福斯德,與其真正意義上放棄自己的領地倉皇而逃,不如相信自己唯一的朋友。況且,如果真的照福斯德的辦法,他的犀牛族群也同樣會被卷入紛爭。
“你為什麼這麼情願幫我?”安碧修絲對於這種純粹的友誼感到很是陌生,自從她年幼時立誌要成為鬣狗族群族長並收複被獅群霸占的領地之後,她的腦海裏每天都充斥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族群裏的雖然都是同類,但她好像從未有過真正的朋友。
福斯德沉默了很久:“在這片草原上生存是很難做到獨善其身的,身不由己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我不如盡我所能讓我的身不由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庇護你們其實也是在與安拜若伯的狗屁理念抗衡,這隻是我自已的想法,何況你還是我的鄰居。”
“真沒看出來,你雖然長著張老臉,卻能說出這麼有少年氣的話。”安碧修絲其實是在稱讚自己的這位鄰居,或者說,真正的朋友。
福斯德習慣了安碧修絲這種說話方式:“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安碧修絲笑笑,不過她不願讓自己的鄰居承擔所有的風險:“如果到時連你們犀牛族群也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就不用管我們了,是退是戰我自有決定,你沒必要為了我們這個食肉動物種族把自己整個族群搭進去。”
“當然,我還想在這片草原上多活幾年呢。”福斯德現在相信自己沒有幫錯朋友。
安碧修絲又琢磨了一會兒:“話說回來,如果你真的想和安拜若伯抗衡,那就絕不能孤軍奮戰,”
“你有想法?”
“他們有聯盟,你也可以有,草原上必定有不願追隨安拜若伯的食草動物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