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七是最後一個站過來的，胡吉看了眼趙小七，故意躲過他的眼神，舉起手來就要拍下去，卻被趙小七舉手抓住了手腕。
趙小七看著胡吉，唇角微微向上抬了抬，說到：“胡大哥，我沒打你啊。你不要打我了好嗎？”
胡吉嘿嘿又冷笑起來，卻始終不願意看趙小七的那雙眼睛，他覺得趙小七的眼睛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仿佛自己是幹淨的桌玻璃上麵的汙漬，而趙小七的眼神就像是加了洗滌淨的抹布一樣，隨時能將他抹去。
胡吉瞅著趙小七的頭頂，仿佛為自己因為比趙小七高幾公分所以可以不看趙小七的眼睛找到了理由，說道：“土包子，老子看你最不順眼，老子就是想打你。”
趙小七愣了一會，好像在思索胡吉說話的邏輯，“對不起，胡哥，從小到大誰都沒打過我的臉，我爸也沒打過。”
胡吉笑地聲音更大了：“好個小雜種，老子今天就替你那個土包子老爸教訓教訓你，叫你知道我不能惹。”
胡吉掙脫了趙小七的手，轉手又向趙小七臉上抽了過去，卻又被趙小七抓住了。
趙小七從小是比較膽小，從不惹事，可是卻從小骨頭硬，他們趙家山的人都骨頭硬，所以趙小七又一次很執著地抓住了胡吉的手。
胡吉的臉色不好看了，金三的啞嗓子又響了起來：“嘿嘿，還碰上硬茬子了”，說著抓起地上的折凳拍在趙小七的頭上。
鬧大了，動家夥了，人群一下沸騰了，學生都怕事，都朝門外走去，趙小七的幾個同學也隨著人流走出了飯館。
等到趙小七回到宿舍的時候，身上那身洗地很幹淨的舊衣服上滿是腳印，鼻子裏流出來的血也才剛剛幹了。趙小七瞅著宿舍的同學，同學們也瞅著他，誰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趙小七去了換了身衣服，去洗手間洗了下臉，再回到宿舍，同學們已經去上晚自習了，他歎了口氣，默默地收拾了下書本，也朝教學樓自習室走去。
下第一節晚自習後，趙小七一個人站到走廊的窗戶邊上，歎著氣，他很想家。
肩膀被人拍了下，趙小七轉過身來，看到孫慶站在身後。
孫慶看了看趙小七，“聽說你讓人打了？”
趙小七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我沒還手，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打我了。”
孫慶聽著趙小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完，憋地那張黑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黑了，歎了口氣，說了句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話：“出來混，要講義氣。”
趙小七笑了，“嗬嗬，啥混不混的，你看你怎麼跟黑社會古惑仔似的？”
孫慶又看了看趙小七，拍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