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廟驚變(1 / 2)

鏢隊一路走了二十來天,都是風平浪靜,眾人雖然依然十分謹慎,但心理上總算有點放鬆。但龍軒總是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自己這群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像是一種敏銳的直覺。龍軒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但既然弄不清楚,也就不去管他。

這時候的交通很不發達。去京城的路途遙遠,雖然有官道,但總有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這一日傍晚,天色有些陰沉,按地圖的標示,離前麵最近的小鎮還頗有距離,如果趕路,到半夜也不一定能到,鏢隊眾人看見前麵有個廟宇,李穀一一揮手,說:“我們到前麵廟裏歇息一晚吧。”眾人就來到廟裏。

這是一個荒廢已久的廟宇,供奉著一座兩人高的巨大神像,但已經殘缺,龍軒長期生活在偏遠的捕獵小鎮,對於這些神、佛之類的並不了解,也看不出供奉的是什麼神靈。地上倒也不算雜亂,簡單清理之後,生起火來,六人就圍著火堆坐了下來,把幹糧放在火旁烤了會,就著清水吃下,算是晚餐。

因為明天還得趕路,晚上又要有人輪流守夜,出門在外辛苦,大家都沒什麼談興,隨便聊了幾句,天色漸晚,李穀一讓王衝守前半夜,錢元亮值後半夜,就各自休息了。

王、錢兩人也無怨言,倒不是鏢頭的身份高,便讓鏢師守夜,是因為李穀一和何進兩人是兩大主力,萬一有事,最需要保證體力和精力。至於龍軒,他第一次走鏢,內功又隻練了半年,就算龍軒自己要求守夜,其他人也不放心。

天已全黑,外麵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漸漸地越來越大。龍軒還沒睡著,忽然聽見有人靠近的聲音,隻聽守夜的王衝低聲道:“有人來了!”。

果然,廟門被人推開,龍軒起身,透過地上的火光,看見進來的是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隻聽其中一人粗聲粗氣地說道:“出門在外,諸多不便,我們兄弟兩人進來躲雨,驚擾各位,還請見諒。”

此時,鏢局的其他人也都起來了,聽這兩人說話客氣,但眉宇間有股子凶厲之氣,似乎不像善類。

但鏢局眾人走南闖北押鏢多年,什麼樣的江湖人物沒見識過?當下李穀一說了聲:“兩位請便。”鏢局眾人就不再多話,各自繼續睡覺,但幾個本來躺得比較散開的人下意識的相互靠近了一些。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忽然龍軒覺得有種不安的直覺,似乎是有什麼危險在靠近。但危險的來源並非剛才進廟的兩兄弟,守夜的王衝也沒有發出警示,當下龍軒並不出聲,但提起了警覺。

突然廟門無風自開,無論是守夜的王衝、鏢局眾人還是先前進廟的兩兄弟都豁然站起,隻見門口站著一個高瘦的白衣人。隻聽他嘴裏發出陰測測的聲音說道:“漠北雙熊,你們不會以為已經逃過了追捕吧?居然敢若無其事地躲進這麼顯眼的廟裏。”

漠北雙熊臉色大變,隻聽其中的一個問道:“你,你是玄陰劍?”白衣劍客冷冷一笑:“正是在下。”另一個大喝一聲說:“你們真是陰魂不散,兄長,咱們與他拚了!”

這玄陰劍客是邪道陰煞門的頂級高手,據傳聞其武藝已經到了後天巔峰,而且劍法陰柔飄忽不定,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漠北雙熊雖也是大漠上的成名高手,但武藝隻在後天中期,實力差距頗大,兩廂對敵,並無勝算。

那兄長剛想說話,忽然目光一閃,瞥了一眼鏢局眾人,大聲喝道:“梁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用活人祭煉邪器,被他所害之人數以萬計,我兄弟雖不是什麼衛道俠士,卻也不願看他傷天害理、逍遙法外。今日我們把他祭煉的魔元珠盜出,去交給玄元派的諸位高人,請他們銷毀此等邪物!”

鏢局眾人豁然變色,那梁王的名頭,在西越國誰人不知?他位高權重,據說曾長期帶兵與北麵的黑岩國作戰,為西越國開疆拓土立下了極大功勳,至今依然得到西北邊軍的擁戴,而且他禮賢下士,素有賢王之名。今上體弱,並無子嗣,梁王乃是下一任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出門行鏢,不招惹無謂的麻煩是最基本的行規,鏢局眾人本有置身事外的念頭。但此等涉及皇室紛爭的隱秘之事由那漠北的熊大大聲說出,顯然是想拖眾人下水,而且就算今晚過了關,今後也會有極大麻煩。

隻聽那玄陰劍客冷冷一笑,說道:“你們盜了魔元珠,是為了交給玄元派?當我是三歲孩童?”隨即,玄陰劍客又搖頭歎道:“可惜,可惜。”

見眾人露出不解的神情,那玄陰劍客說道:“可惜如此花容月貌的小娘子,今晚就要橫屍荒廟了。”他所說的,就是林玉雪。言下之意,是根本沒把眾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