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廣東偏遠地區一個小山村。
淩晨4點,村裏一片平靜,在這時間段喧鬧的蟲鳴聲也沉寂了,偶爾一兩聲吠叫聲傳來,轉瞬間又恢複了小山村特有的平靜。
村西近山一座古舊的瓦房燈火通明。
一把稍微嘶啞的聲音傳來,“三婆,為什麼還沒生的?會不會有事啊?”聽著屋裏傳來嘶聲的呼喊聲和接生婆不時鼓勵聲,章國軍在門外走來走去,恨不得衝進去代替痛苦的老婆。
一聲雞啼伴著一聲嬰兒的啼叫聲響徹了這個寧靜的小山村,屋裏接生的三婆歡呼一聲,“生了,生了。阿軍好福氣啊,有把的,還是雞啼仔呢!”
村裏有淩晨雞啼打天下的說法,就是說第一聲雞啼兒日後必是聰明有為能幹的人。章國軍在門外搓著兩手樂嗬嗬地都不知該坐還是該站,三十多快步入中年了的他盼望這一刻已經等得脖子都長了,兄弟幾個的孩子最小的都快可以讀書了,村裏同齡的最少都有兩個了,他如何不焦急呢。現在```````嗬嗬
等清理了善後,章國軍才在老婆幸福的目光下抱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第一個兒子。小小的臉,皺巴巴的皮膚,一雙初生兒特有的眼睛努力地掙開怔怔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眼裏帶著一絲茫然,還帶著一絲迷惑。
現在的時間是1980年7月1日零晨4:20分,第一聲雞啼剛響過沒多久,小村子裏依然一片安靜而祥和。
時間大約下午4點左右,張三刀終於看見了遠處飄起了一道悠然的炊煙。看到有炊煙那肯定就會有人,有人肯定就有吃的,現在就算有一頭牛在他前而估計他也吞得下去了。一個多星期了啊,在大山裏吃沒得吃睡沒得睡,還要提心吊膽躲藏,每時每刻提防著後麵的追兵。
張三刀原本不叫張三刀,隻因臉上的三條刀疤因而出名,在獄中就因為臉上的三條刀疤而彼有幾分威望,但現在剛在大山裏轉悠了十多天他那裏還有獄裏的張三刀的風采。
十多天前廣東和廣西交界的一所監獄暴動,逃走了三十多個犯人,而張三刀就是其中一個,而他在山裏鑽了十多天都沒給抓住的原因就是在獄中他聽多了一個曾經是偵察兵的獄友講的反偵察故事。現在想起都感激那個曾經是偵察兵的獄友,如果不是他的故事他那裏會知道走路要走水路,那裏知道應該要怎麼清理身後的痕跡呢,就是不知道他給抓到了沒有,想來應該抓不到他的,還是擔心自己吧。
從看見炊煙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張三刀終於看見了一個小山村,大概三十戶左右。現時已近黃昏,在落日的餘輝下,嫋嫋炊煙正從每戶的煙囪上升起,雞狗鳴叫,水牛歸家的號子,寧靜而悠遠。
可惜張三刀無心欣賞,他隻想著應該怎麼才能好好的吃一頓,好有力氣繼續逃。他趴在村邊的山上,不高的山崖下就是村子最西邊上的一戶人家,他計劃等到天完全暗了下來就到下麵這戶裏偷點食物,然後出去截一輛車到深圳,再到國外去,他有偷渡的路子,隻要到了深圳就不怕了。
在落日的餘輝中,張三刀不經意看了一下左邊,條優反射一般整個人完全趴在地上,然後再小心的慢慢抬起頭看過去,金燦燦的落日映照下,左邊的一塊大石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個小男孩。沒看到正麵,不知有多大,但身後看去,小小的身子被落日的餘輝拉得長長的影子,孤清而寂寥。
張三刀小心地觀察了好一會才確定四周的確隻有這個奇怪的了男孩後才鬆了一口氣,肚裏的腸鳴聲已經令他顧慮不了那麼多了。“小朋友,小朋友。”他小聲的呼喊,還為了引起注意力而拋了一顆小石子過去。
小男孩疑惑地轉過身,看到張三刀時怔了怔,隨即歡笑說:“叔叔,你在捉迷藏嗎?捉迷藏不能躲在這裏的,很容易會給捉住的,上次我就是躲在這給他們捉住的。”
真的是很小的一個小孩子,都不知有沒有三歲,短短黑黑的頭發,嬰兒肥的臉上一雙大而漂亮的眼睛,一身半舊但合身的小男裝,很漂亮的一個小男孩呢。看到這張三刀完全放心了,“是啊,叔叔在捉迷藏呢,他們捉不住我的啦。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叔叔嗎?”
“我叫程程,叔叔我可不可以也來捉迷藏啊,我很厲害的,我今年快三歲了,阿勇他六歲了都捉不到我,我是不是很厲害啊!”小男孩脆聲說。
“可以啊,程程是吧,你真的很厲害啊。但你不能說話說那麼大聲的啊,叔叔在捉迷藏,你說那麼大聲叔叔就要給他們找到了的。”看見小男孩聽話地點頭,張三刀繼續柔聲道,“程程,你可不可以幫叔叔一個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