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學
9月2日,頭一次坐火車,頭一次離開了從未離開的兵團農二師,頭一次坐火車,一切都透著新奇和激動。真大,真熱鬧,也真吵,這就是烏魯木齊給我的第一印象,雖然從小出生在新疆,可是在兵團,幾乎全是支邊青年或是學生、老軍墾的後代,和少數民族接觸的很少。耳邊衝斥著各民族不同語調的話,下了火車,看著這全然陌生的城市,忽然就有一種恐懼感。
我在人群裏搜索著張懷毅的身影,約好的,到車站接我呀,當他站在我麵前時,我覺得有種從末有過的親切感,他拉了拉我的袖子,然後睨了一眼我那從褥子到床單,再到平時穿的棉鞋,驚呼:“你這是來上學的嗎?完全是準備在大學成家立業的行頭啊。”我於是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現在的穿著,行理,象極了一個從外地來我們那裏拾棉花的盲流。張懷毅也不再取笑我了。隻是背著拎著吃力的從人群中穿行,擠上了他早已看好的52路車。
門口,新疆機械電子工業大學的牌子半新不舊的立在那裏,我抬頭看了一眼,覺得自己以後會在這裏麵呆整整三年,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又冒了起來。
張懷毅幫我把行理放好,陪我到新生報名處報好名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我感激的看著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他也隻是笑笑:“我要回新大了,太晚了不好,明天我們正式行課了。”
送他回來後,我打量著這宿舍,我的專業是熱能工程,據爸爸分析或許這專業在末來會很火,在報名時老師很驚訝的看著我,呀,女的啊,這個班的女生可是香餑餑。幸福噢。”後天上課了,宿舍裏卻隻有兩個人,我和我對麵的室友不約而同的打量著對方,同時開口: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劉慧”“羅雨依”
烏市的十一月,已經漸漸的冷了,早上,我們站在太陽下麵,享受暖和的日光,已經開學半個月了,彼此已經基本熟悉了,我們的宿舍很榮幸的享受著四人一室的超星級待遇。
周六早上,張懷毅來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刺激著我的味覺,新大到鐵路局,從南到北,貫穿整個烏市,我看到他手上拿著一盒貴州炒米粉,看到他眼睫毛上一層薄霜隨著眼睛的閃動融化,流下,忽然就感覺,自己似乎被觸動了某處柔軟的地方,拿筷子,倒進碗中,端過來。動作如行動流水,自然又順暢。
張懷毅走的時候,我們宿舍三美女很一致的評價,嗯,這種極品,抓緊了。
我躺在床上,聽著下鋪的張寒秋不停的翻身,發出吱吱呀呀的床叫聲,心卻飛回到了兩年前。彼時,高二麵臨分文理科班,張懷毅的爸爸是兵團團長,自然一切水到渠成,而我,則被分到了文科班。心裏於是有些難受,不是不喜歡文科,而是因為被分配。上課時卻發現初中的同桌張懷毅也在我們班上,腦子裏閃過一起放學時幫我修自行車而被同學戲說的情景,於是別過臉不再正視他,老師很喜歡張懷毅,因為,他的學習一直很穩定,又屬於陽光型的聽話型好兒童,順理成章的,成了我們班的班長。對他有意見,由來已久,初中當同桌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和我的老同桌,伍明同學上課算命打牌被抓現行,調他來管我和我的前後桌,但是他在中考畢業考時能夠甘冒大險讓我偷看,才使我能以過分數線1.5分的成績讀上高中,還是很感激的。可是我不敢麵對同學們看我倆時的眼神,好象做了什麼小偷,和他一起總是不太自在,別扭。他也問過我為什麼不理人?我的理由是被分到文科班,沒有希望了。於是,在三天後的下午,我被調到了理科班,自然,張懷毅也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