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激情
第二天早上,我在函授班的宿舍裏睡著懶覺,還沒有起來,同室的人在叫我;“你叫羅雨依嗎?外麵有人找,他們進來不方便,你快出去吧!”
我站在女生宿舍樓的門口,看到昨天遇到的他笑嘻嘻的站在大榕樹下,眼神也透著開心和激動,才平複的心又開始紊亂,我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打招呼,因為我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渴望在一起的感覺實在超過了一切。我看到他穿著一件藍黑色的呢子大衣,稚氣未脫完的臉上,最有神的是那個高高的鼻子。多年以後我問他,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麼好?他沉默半天對我說,實在沒有,隻有愛我的人才知道我有什麼好吧,我自己沒有憂點。
最少過了三分鍾,但這三分鍾,我一點也沒有覺得難堪或是不自在。現在想想,這真是青蔥歲月裏最可寶貴的一段經曆。他低聲問我,一起去階梯教室好嗎?我沒有出聲,但邁出去的腳步已然跟上了他的身影。我們在學校的小花園裏走了好多個來回,我想,他是知道我的心情的,天氣很好,空氣很清新,一切透著我想要的,到階梯教室時,已經中午了,我很奇怪的問他:“田剛,你用上課的嗎?”他沒有出聲,隻是默默看我的考試書他的課本。我伸手去拿我自己的,他把手壓在我的手上,一刹那,我真希望世界停留下來,整個世界也因此而明亮,看得出,他也很緊張。我低著頭,隻盼這次接觸可以到世界盡頭。中午吃飯時我們都沒有心思,隻是天南地北的聊著說著,心在天上飛,笑在臉上掛。
從這天起,我們象是熱戀已久的情侶,除了上課,其他的時間,我們基本都利用上了。我甚至早已經忘記張懷毅,忘記了江澤和伍明,也不想去深思前途,然而,當自考的時間漸漸的逼近,我必須做出決擇,兩條路,第一,回庫爾勒,把這一生難得的一見鍾情放諸腦後;第二,留在於烏魯木齊,前途末卜,可能會被披上罵名,水性楊花,喜新厭舊。
下意識的,我開始在他的麵前無理起來,一遍遍的講著我和張懷毅的點點滴滴,其實是想告訴自己,浪子回頭金不換,苦海無邊,回頭吧。象是約好了一樣,每天,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我會早中晚會早早的去階梯教室,而他,一定早已在那裏看書了。這種心照不宣的感覺,常使我有點後知後怕,怕這種習慣一旦消失,如何承受得起。這天晚上,久違的雨點光臨了我們學校,路有點滑,雖然很冷,但我們都不想離開,沒有辦法,照例,階梯教室到了關燈的時候,一片漆黑,他拿著手電筒,拉著我走到了階梯教室的門口,我看著他偉岸的身景,突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象是有心電感應,下一秒,我被緊緊的摟在了他的懷裏,無言的淚水洶湧而出,在一片黑寂中,我也感受到他的無奈與心痛。
終於自考結束了,我沒有了再留下的理由。這天早上,他來到我們宿舍,問我是不是願意陪他去郵局取錢?我們走在落葉紛飛的天津路上,腳下吱吱的聲音聽著這麼悅耳,情侶間無須太多的語音,整齊劃一的腳步,頻率一致的心跳,早已經把甜蜜漲滿。在植物園裏,我看到一對對情侶旁若無人的親熱,便飛快的掃了一他一眼,眼神在不經意中相逢,我們都很緊張,我甚至記得當時他的牙齒和我的嘴唇揉搓痛得腫痛的情景,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現在想起來我驚訝自己的膽大,在眾目睽睽下,竟然親吻,這簡直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