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問秋醒來時,徐朗正坐在他身邊把玩著手裏的玉簡。
“問秋,你醒了。”
見他醒來,徐朗立即扶他坐起。
“我一來就見你昏睡在此,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我沒事。遇到個蒙著麵的灰衣人,被打暈了。”
他閉著眼,將頭靠在洞壁上。明明剛醒來,他卻感覺很疲倦。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美麗又恐怖的夢。
夢裏有他心心念念的父母,有愛護他的哥哥,有可愛憨厚的小童。
也有獰笑著殘忍撕碎這一切的魔鬼。
徐朗看起來很自責,安慰他道:“怪我,一不小心讓他跑了。我與那人交手,他不敵,竟然暗算我。還好你沒事。”
“不怪你。師兄。”
在一旁的葉寒抽了抽嘴角,一個是小綿羊,一個是老狐狸。
他銜起木問秋腰間的玉簡,跳到他腿上。
木問秋剛才並沒有注意到他在,此刻看到他有些驚訝,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他就再次被悲傷的情緒淹沒了。
葉寒將玉簡放到他手裏,又在他的手心寫了個“葉”字,示意他要振作起來。
“我懂你的意思。”他捏著玉簡,呢喃著說,像是在回答葉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有想起過那段痛苦不堪的經曆?隻能是葉寒封印了他的記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葉寒最清楚。
“問秋,你有心魔?”徐朗問。
看著木問秋這萎靡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裝傻了。
“我沒事,師兄不必擔心。”
木問秋將葉寒揣進懷裏,站起身來,道:“我們得趕快找到出口了。目前這洞裏什麼都沒有,再耽擱下去我們恐怕難以獲得進入內門的資格。”
滅他滿門的是什麼人?又是受了誰的指使?為什麼對方一定要趕盡殺絕?
這一切他都想當麵向葉寒問清楚。
“前麵隻有個水潭,沒有其他路了。”徐朗道。
“水潭?是活水嗎?”
“沒來得及看,我追蒙麵人到那裏,和他打起來,他搶了我的火把跑了。再去看看吧。”
確實是沒來得及看,他到那裏就忙著換衣服和找地方埋伏木問秋。
木問秋點點頭,拿起火把往前走。
大約半柱香後,兩人就來到了水潭邊,不知是不是光線原因,潭水黑沉沉的,水麵極其平靜,飄著一層黑霧,讓人感到壓抑沉悶,仿佛隨時都可能有一頭妖獸竄出來。
不知那煙霧有沒有毒,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木問秋用劍在地上鑿了個小洞,用來固定火把。
徐朗伸手掬了一捧水,湊到火把前仔細查看,那水黑亮如玉,在火把的照耀下倒映出他的影子。他又小心地聞了聞,卻沒什麼異味。
這就奇怪了,這麼黑的水,多半是死水,卻又沒有腥臭味。
“怎麼樣?”木問秋問。
“沒味兒。不知道是不是死水。”
兩人正一籌莫展,突然看見那煙霧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通體漆黑,麵上隻有一雙眼睛。
兩人立即拔劍警戒。
“何方妖魔?”
“人家不是妖魔,是靈獸啦!”
那妖魔,哦不,靈獸回答道,眼裏似乎還帶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