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不勝其煩,終於抬起頭,直視著徐濁“田豐落得如此,不全賴徐州牧禦下有方,禮待文士嗎?”
“火氣不要那麼大。”徐濁隨手拿起田豐案幾上的一卷書,“我是冀州牧,你攔著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徐濁有意無意說著,學著田豐的樣子,看起手中書卷。
書卷上麵都是用隸書寫的。
讀著讀著他有些好奇
“這是《呂氏春秋》?”
田豐眼皮動了動,還是不說話。
徐濁有些不滿。
“先生知道嗎?我這人脾氣不好!”
田豐聞言,似乎被激發了身體內的什麼情緒,他放下手中書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田豐不懼死!”。
脖子伸得老長,似乎在等徐濁的刀。
“不生氣,不生氣,這是個人才~”
徐濁看到這一逼格滿滿得樣子,不斷平複內心隨時砍死他得衝動。
深吸幾口起,他語氣溫和下來。
“我看先生在這裏過得清苦,想給先生送些東西過來...”
“田豐當不起!”
“?”
“先生,我聽聞是人就有弱點,今日觀先生,不貪財,不好色,不募權勢,我很好奇,田先生是人嗎?”
“若要田豐做那違心背德之事,這人,不做也罷。”
“厲害!那不知先生想要什麼,除了家中夫人和我這個位置,其他好說。”
“一心為國,皮肉醃臢之物,要之何用?家中尚有金珠幾個,州牧想要拿去就是。豐所求,四方皆定,國泰民安!徐州牧沒有那本事。”田豐看著徐濁,眼中帶著輕蔑,絲毫不避諱。
“主公,讓俺一戟戳死他,再去殺他妻、子,滅他全族,看他還敢不敢猖狂!”
典韋不懂什麼大道理,他隻知道一心護著徐濁,這個田豐口出狂言,他很想打死他。
“先生這種人,你就是殺他十族也沒用。既是大才,有脾氣能理解,換個方式就是。”倒是剛吃癟的徐濁沒在意。
田豐聽到徐濁得話,依舊麵不改色。
隻是藏在寬大袖袍下得手微微發抖,他雖然不怕死,但照這個醜漢的說法,自己家人似乎也會受到牽連。
”不可無禮!”
叫了典韋一聲,徐濁起身離開。
田豐沒反應過來,目視徐濁二人離開。
直到他們關了院門,吱嘎聲傳來,他反應過來。
站在門外,徐濁仰天長歎“我本以為大河之北人傑地靈,縱然有張角那等反賊,卻也有大才,今日一見,謬矣!”
院內,一直盯著院門的田豐將徐濁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想要反駁,但又有些猶豫。
“就連大名鼎鼎的田元皓都是這等不顧家鄉百姓死活,心無鬥誌的欺世盜名之輩,罷了,你去給他解開枷鎖,讓他滾吧,他不配當冀州人!”
聲音刺耳。
田豐有一萬句反駁的話,但不知道該怎麼說。
典韋回到屋內,替田豐解開枷鎖後快步追上離開的徐濁。
路上,典韋對徐濁所說田豐會自己來投靠的事情,有些懷疑。
“主公,那個文士真會自己來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