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坐下,劉乾就從兜裏掏出一串五銖錢放在桌上,一串就是一貫,也就是一千文,劉乾為了這次蒙戈的事可是下血本了,看到桌上的錢,李氏眉頭一皺,劉乾的意思她何嚐不明白,想必他來此的目的就是收買自己,李氏心裏跟明鏡似的。
李氏看了看桌上的一貫錢,立刻問道:“劉道長,這是何意!”
劉乾微微一笑,右手把錢一推,道:“沒什麼,我知你家有些困難,這點錢就當是我太平道的一點心意,你隻管收下就是了!”
此事木已成舟,想改口想必是不太可能了,眼前的錢是收還是不收,李氏心裏猶豫了,一千文可不是小數目,尋常人家省吃儉用,一貫差不多快半年的花銷了,可是這錢不能要,如果要了日後恐怕說不清楚,可是自己家裏又…李氏頓時猶豫了。
就在此時,蒙歌從後麵的房裏走了出來,出言道:“劉道長還是把錢收回去吧,無功不受祿,這錢我家不能要。”
劉乾愕然的回過頭來,仿佛見鬼一般看著蒙戈,這小子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千文可不是小錢了,雖然這事不是他說了算,但是勢必影響李氏的決定,原本送錢就是為了堵住李氏的嘴,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把蒙家困住,可是如果李氏不收,雖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是總歸不太穩妥。
果不其然,還沒等劉乾說話,李氏便搶先道:“我兒說的沒錯,劉道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至於戈兒的事我們不會再說什麼,道長隻管放心好了,隻是這錢我家的確不能收,道長還是拿回去吧!”
頓時劉乾明白了李氏話裏的意思,既然李氏說不會說什麼,也就是說這件事太平道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李氏不會有什麼意見,不過卻不能收這錢,不收錢的言外之意就是這事跟我們無關,怎麼做那是你的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乾自然明白的很,既然如此劉乾也不好說什麼,轉而把桌上的錢收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就直說,我也就不多留了!”
“謝謝道長好意,道長請。”李氏不願多留劉乾,對這個人李氏打心底裏厭惡,既然劉乾要離開,李氏順勢就下了逐客令。
見主人不悅,劉乾倒也識趣,起身便走,雖然事情隻辦成了一半,不過問題並不是太大,一半也不錯,這樣倒是能給渠帥交差了,想必日後太平道聲勢能更加浩大,作為此事的主導之人,劉乾已經可以在幻想著日後的錦衣玉食,以及那誘人的權力……
劉乾走了,不過蒙歌卻沒有放鬆,劉乾不過是太平道的小卒子,蒙歌自然不會太在意,他之所以不收那些錢,更重要的原因是此事大有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道理蒙歌明白的緊,這個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哪有毫無理由的給自己送錢的事。
再仔細想想太平道的一貫作風,蒙歌哪能不明白劉乾的打算,還是老樣子借著治病救人的行當,暗中擴大影響力,自己被雷劈了居然不藥而愈,這麼好的素材劉乾哪能不利用,送錢給自己那不是好心,而是徹底把自己套進去。
想到太平道失敗後的下場,蒙歌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時代人命不如狗,天知道朝廷會不會因此牽連到自己,蒙歌生怕母親一時心動就答應了,那日後如果太平道敗了,說不定秋後算賬的時候又有自己一份了,官字兩張口,收了錢你怎麼也說不清楚。
看著劉乾離開了,李氏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看著蒙歌的眼神也越發的慈祥了,心裏很是欣慰,孩子終於長大了,也懂事了,總算是沒有辜負夫君的期望。
蒙歌見李氏似乎有些奇怪,便問道:“娘,你怎麼了?”
很快李氏便回過神來,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沒事,你自己玩去,這幾天乖乖待在家裏,知道嗎?”
“哦,知道了!那我回房去了!”蒙歌明白母親的意思,她怕自己出去了又生出什麼事端來,不過蒙歌也沒心思出去,因為他發現蒙恬留下的東西十分有意思,雖然父親留下的僅僅是第一幅羊皮紙上的東西,可它的價值卻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