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氏族相聚並非隻有五姓七望之家,大一些的氏族都在相邀之列。是以到場的人比較多。
這七家頂層氏族即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範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
除此之外像蘭陵蕭氏、陳郡謝氏、彭城劉氏、弘農楊氏、琅琊王氏、河東裴氏、河東柳氏、潁川陳氏、京兆杜氏、吳郡張氏等氏族也都有著龐大的影響力。
氏族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朝堂上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之間也存在競爭關係,做為頂級的七家自然有他們矜持,家族子弟的上升空間相對寬廣而且容易。
這是家族在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積攢下來的社會影響力,並非隻是朝堂上子弟多寡和位置高低而論。
比如崔氏便是如此,一族之中又分清河大房、清河小房、清河青州房、許州鄢陵房、鄭州崔氏、南祖崔氏,家族子弟眾多,然而整個李唐王朝也不過84人入士為官,且有66人是通過科舉入士。
杜甫祖上出自京兆杜氏,雖然不及五姓七望,卻也是名門。奇怪的是,杜甫出去自我介紹時,不介紹自己是京兆杜氏之後,反而介紹自己是“清河崔氏之甥”。可見崔氏在氏族之中的地位,這便是巨大的社影響力所決定的。
長安這一支崔氏族人便是南祖崔氏,定居藍田縣,不過崔榮為了崔氏一族便久居於長安城中,河清崔氏族內此次便托他全權處理此事。
今天差不多有三四十位各族的代表人物齊聚於崔府。
“諸公,今日乃吾等大族之興事也,如此盛況百年未有乎,諸公年歲漸長,相見不易。此次相邀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願由想必大家已然知曉,是已,望諸公群策群力以應對此千載未遇之大變局也。”
崔榮作為頂級氏族又是東道主和發起人,所以這開場白就由他先開始了。
“崔兄,汝之所言是否危言聳聽乎?吾等氏族已愈千年,各族亦為百年老族又豈是一妖人所能撼動?”河東裴氏的族長感覺遠不到危險的時候。
“此言差已,豈不聞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若任其生長,吾等氏家將疲於奔命乎?此不可不察也。”
滎陽鄭氏的一位族老站起來駁斥道。
“然也,倘若書冊皆以此低價售賣,勢必星火燎原之態泛濫於百姓之間耳。”
隴西李氏一位族老也回應道。
“星火燎原?嗬嗬...汝保守耳,怕是如蝗蟲過境般席卷天下也。”
太原王氏的族長冷笑一聲,附和道。
“爾等太過杞人憂天乎,即便百姓購書於市井,然無人可授,徒之奈何?若欲成才必將功倍於吾等子弟,況朝堂之中盡皆吾等族人,何懼之有?”
陳郡謝氏的族長不屑的說道。
“此論謬也,天下官位皆有定數,百姓寒門多入一人則吾等氏族少一人耳。天長日久之下,吾等還得幾人乎?”
弘農楊氏的族老也是堅定的反對派。
他們這些既得利益者是最不希望有大的改變,因為大家已經習慣了這個遊戲規則。
“諸公,目下非是為此事做定論,其危害自不必言耳,今日相聚乃為討一對策也。諸位不可本末倒置。”崔榮看著大家吵了半天說不出什麼實際東西,有點著急,趕緊出言提醒。
“此為正理,諸公適才具不得要領也。吾等將以何策應之,才是關鍵耳。”
河東柳氏的族長出口道。
“具是廢言,汝到是獻一策以供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