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氣,那女人身上被剝得隻剩下薄薄一層的長袖單衣。被何秀和兩個婦女罵罵咧咧的推搡著走在前麵。在她的胸前隱隱還掛著一塊牌子。

這種事對於女性來說,是一種最大的恐懼和折磨。

楚雲生不怪韓玉瑤會感到驚恐,他伸出臂彎,將韓玉瑤輕輕的護住。同時另一隻手掌攔在了她的眼前。

他在她耳邊低聲吐氣。

“不要看!”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推搡著羅寡婦去了孫家。

楚雲生和韓玉瑤還隱隱聽到了他們憤怒的議論。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在她家發現那些糧食袋子,甚至還有她替孫和才洗曬的短褲!他們兩個甚至還去縣城照相館一起拍了照!人馬前村都認了,我看他還能解釋個什麼花樣出來?”

當人影都消失不見,韓玉瑤這才猛然轉頭看向了黑暗中的楚雲生。

“這都是你造的孽!看見了嗎?”

“嗬嗬,”楚雲生冷笑了一聲,從她身後走了出來,懶得看她,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小屋。

韓玉瑤擔心的看了孫家方向一眼,咬著牙正要離開。

卻突然聽到了楚雲生的說話聲。

“就在她和孫和才商量害死了她男人的那天起,這個孽遲早都要她來背的。”

韓玉瑤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漸漸走遠的身影。

謀害?親夫!

忽然,前方那個走遠的黑影停下了腳步,似乎轉過了身對著她。

“如果你能記得,你就想想,如果當時那輛汽車沒有在最後一刻打方向盤的話,被撞的應該是躲開我的你,而不是離開了原地的我。”

韓玉瑤一愣,這件事是她上輩子一切苦難的開端。

楚雲生被撞死,她卻被人冤枉,說是她推了楚雲生一把。好在有路人作證,雖然那個楚雲生的“女友”家裏權勢不凡,一心想讓她為楚雲生賠命,但她最終隻被羈押了五百多天。

楚雲生那時是不是真的要推她去撞那輛卡車?

這個問題的答案,韓玉瑤一直在躲避。而且她躲避了一輩子,畢竟楚雲生是家裏、公社給她確定的未婚夫,是她上輩子唯一準備嫁的男人。

可如今楚雲生卻告訴她,他那時不是想推她,反而是想救她?!

想到那輛大卡車和醉醺醺的司機,韓玉瑤一時遲疑了。

半夜,楚雲生睡的正香。

忽然一陣緊急的敲門聲響起,楚雲生一個激靈就翻身坐了起來。

“誰!?”

“我!”門外是韓玉瑤焦急的聲音。

楚雲生披著衣拿著蠟燭開了門,隻見拿著火把的韓玉瑤一臉的焦急,還帶著些許淚痕。

不是吧!

他突然有些心虛,難道是他之前撒的謊把女主又給感動了吧?

“楚雲生,你說的那個摸魚洞在哪裏?!”

楚雲生一愣:“怎麼啦?叔叔不是......,咦!難道他還沒回來!?”

“都兩點五十了!”韓玉瑤的聲音裏帶著哭音和恐懼,“我爸還沒回來。你快告訴我,我上山找去。”

“我去!你在家等著。”楚雲生斬釘截鐵的說了一聲,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不需要,我自己去找,你就告訴我......喂!你等我啊。”韓玉瑤倔強著還沒把話說完,就看見那人頭也不回的沒入了黑暗裏。

韓玉瑤舉著火把追到了村口,才發現楚雲生在黑燈瞎火的環境走起路來,比拿著火把的她要利索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