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偉幾個人的水果生意爆了！
他們幾乎天天被幾百人圍著，大爺大媽姑娘嬸嬸們爭先恐後的擠著，生怕晚一步就買不到這些新鮮的水果。
八二年的初春，天寒地凍。
也不知道這些小販從哪裏弄來的這麼多新鮮水果。
蘋果是五毛一斤，屬於這個年代的輕奢消費食品，但這些小販的蘋果一個能有大半斤重，冬天裏賣六毛一斤一點也不貴。
方國偉幾個穿著單衣，身上冒著熱氣，蹲在板車上忙得一頭是汗。
“大爺，秤我給您高高的，瞧著沒？”
好不容易擠進來的大爺笑著比了個大拇指：“小夥子實在！”
大爺也更豪邁，一個人買了四十斤！
方國偉替他背出去的時候，大爺還在誇自己。
“家裏兒子多，小輩也有八個，這麼些還不夠一人吃幾個的。”
一個大媽從板車邊舉著買的水果擠出去，一邊擠還一邊大喊。
“別擠別擠，裏麵還有，別擠著我的大香蕉！”
看著大媽舉著那一大瓣足有大半尺長嫩黃香蕉，後麵的人更激動了。
其實廣大百姓積攢了幾十年下來，人人家裏都有些積蓄。
就是市麵上東西太少。
大媽好不容易擠出來，把香蕉塞給自己閨女，轉頭又要擠進去，急得她閨女大叫：“媽，您還要買什麼啊？”
大媽一邊擠一邊回頭對閨女說：“裏頭板車上有梨子，好大的雪梨！我給我孫子熬個梨湯，你沒聽他最近幾天犯冬咳嗎？”
一聽裏頭還有這好東西，人群擠得更密了。
炮三幾個擠了半天，愣是沒擠過這些大爺大媽。
“算了，咱們先去練攤，”炮三也是怕把自己懷裏的東西擠壞了，“咱們回來再和他們掰扯。”
幕後老板楚雲生看來又要大賺一筆，隻是現在的他有些笑不出來。
滿臉灰敗之色的高教授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楚雲生隻能安靜的坐在一邊，並沒有說什麼安慰老人家的話。
高教授這一生什麼風浪沒見過，就算是麵對這種事，估計也需要幾天就能自己走出來。
高教授之前在忙的課題組散了，原因倒不是上頭不支持。
而是幾個年輕骨幹帶著“自己”的成果，投奔了西方自由世界。
換句話說，整個項目組最有價值的部分已經姓了美。
“上頭還在和對方打嘴皮官司，但按照以前的慣例，這些東西是要不回來了！”
饒秋萍笑著推了老頭一把。
“你們自己繼續研究就是了，還偏偏不吃飯，把你徒弟都嚇來了！”
“算了，你學地質的不懂我們搞物理的，”高教授頹然一笑，“這幾個核心的進步點作用到我們這邊大概能起到十的作用，但放到國外那就是三十到四十！”
“越追越遠啊！”
高漢庭忽然看向了楚雲生。
“你小子有沒有想過出國？”
“想過，”楚雲生一點也不避諱，“但最多是旅遊消費，工作還是在國內。”
高漢庭指著他不相信的搖頭。
“你小子是沒見過國外的繁華啊，我們這些老東西培養人才難啊！但更難的是留不住！”
“您放心，”楚雲生笑起來，“我是個不服輸的，而且我認為每一個科學符號都應該有自己的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