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驛站除了前堂廳守燈的驛長和隨時聽官員傳喚的小吏外,其餘人馬都酣然入睡,
而許右侍郎那間屋子裏,隱約傳來拳頭與肉體相撞發出的悶響,
若是現在有人靠得近些還會聽見其中夾雜著孩童的聲音,
薑安單手叉腰,漂亮的眼睛比屋中的燈燭還要亮,盛著星河般,
軟糯糯的奶音有些可惜的樣子,“不動了?”
她撇撇嘴,從懷裏掏出同樣粉嫩嫩的小帕子高舉過頭頂要遞給銀柳,
這文官的身體素質就是不行,
她眼瞧著美人姐姐可是收著力道打的!
銀柳不敢接小姐遞過來的帕子,對團子勾起一抹笑,
“多謝小姐,奴婢沒出汗!”
說著還不忘踹一腳地麵上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形物體,
瞧瞧,美人姐姐連汗都沒出透,
這許右侍郎虛的,比她還虛,尊的能給他婆娘幸福嗎?
腦中想法一閃而過,又被薑安拋之腦後,
銀柳抱起小姐準備離開,
團子還不忘讓正言把麻袋帶走,
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證據!
這人,才不是她揍得呢!
房門打開,又重新被關上,驛站裏依舊靜悄悄的,唯一有變化的恐怕就是許右侍郎屋中被疊疊樂的三人。
就在銀柳帶著自家小姐離開驛站後,不遠處藏匿在暗處的一個黑影閃身進入驛站,
此人黑布遮麵,單手提著一柄長刀,直奔許右侍郎的房間…
片刻過後,寂靜的驛站被一陣刺耳的銅鑼聲吵醒,
此站的驛長正嘶聲裂肺朝著客房喊,“走水了…走水了!”
小吏提著木桶,一趟又一趟步履匆匆奔向後院的馬廄和驛站庫房,
此次護送軍餉等物資的車隊隨行大小官員在侍衛的攙扶下衣衫不整的衝出驛站,
乾員外郎在有些混亂的人群中左右尋找著此次押運最大的官,“許侍郎呢!”
“誰看見許侍郎了!”
這人死了不要緊,這軍餉的賬冊還在他手上,沒有了賬冊,軍餉清查無所依,不能按時發放,如果屆時出了什麼亂子,
他們這些押運的官員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許侍郎被賊人打暈在房間裏了,快來人啊!”
“大夫!”
“快去找大夫…”
“……”
驛站是一夜的兵荒馬亂,商王府某隻小團子卻是一夜好眠,
小小的身板四仰八叉睡在原本屬於薑寂臣的床上,小臉紅撲撲的,
或許是夢裏夢見了什麼,兩條小眉毛生動到龍飛鳳舞,
書房,
兩名一身黑衣的暗衛單膝跪在薑寂臣麵前,
一名是他派出去監視驛站從京城而來的官員的動向的暗衛,
一名則是跟蹤薑安前往驛站放火的薑四。
書房內燈火通明,暖色的燭火跳動映照著商王晦暗不明的俊臉,
“王爺,銀柳有事稟報。”
書房的門被敲響,薑寂臣揉揉疲累的眉心,心裏隻想回主院把酣睡的團子吵醒,
“進。”
銀柳一進書房就痛快的和兩名暗衛跪成一排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薑寂臣掃了一眼他們仨,指尖有規律的扣動桌案,
咚咚的聲響在寂靜中和著跪地三人的心跳,讓見慣了生死的暗衛有幾分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