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老頭走了,走得很突然,走之前也沒有見過一眼心心念念的仙人。

雨越下越大,雨聲也變得吵鬧起來,一位少年正冒著雨水,在村中漫步。

來到村上的棺材鋪,陳不凡用了老頭這個月剩下的銀兩選了一口棺材。

陳不凡推著一輛小車,小車上橫放著一口棺材,停靠在那棵楊樹下,拿起鏟子,開始給棺材挖坑,他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眼淚,他隻知道,他的每一鏟都很用力,很用力。

陳不凡經常幹活,再加上年輕氣盛,身體素質是毋庸置疑的。在他將最後一鏟子土填上後,天已經黑了,但大雨還在“嘩啦嘩啦”地下著。

他回到小矮房,房中已是沒有了生氣,變得死氣沉沉,但這裏有著他10年的回憶,是他的第二個家,房子很小,但很溫暖。

怎奈人已去,房亦空,家不在……

陳不凡垂著頭,長發遮擋住他的雙眼,他坐在床榻上,兩眼空洞無神,他在思考,思考自己將來的規劃,該怎麼活下去;在埋怨,埋怨命運的不公;在感慨,感慨人生的短暫與弱小。

老頭死了,陳不凡又是孤身一人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他想過為自己的父母報仇,從小就想過,但他隻是一介草民,又怎能對抗那如不可翻越的大山一般的仙人呢?

他也想過去追尋仙道,去做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但他不過是在這一隅之地,就連村前的山上都沒有人煙,又何來的途徑去修仙呢?

他很迷茫,難道隻能在這小村子中苟活一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單純隻是為了活著而活?不,他不甘心這樣,人活一世,怎能沒有追求,他想去追逐,去見證這世間的精彩!

原來暗淡著的瞳孔聚焦起來:“對,就是這樣,我要離開這個村子,我要走出這片山嶺!”

一種名為希望的火焰在陳不凡心中滋生起來,他好像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標了。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陳不凡忽然想起來,山上多野獸,他怕還沒有走出村多久,就會成為野獸的腹中餐,慘死在半路。

又是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將剛滋生出來的火苗給熄滅了,令得陳不凡好不是滋味。

他依舊坐在床榻上,蠟燭早已燒盡,唯有屋外的雨還在下著,“滴滴答答”的交響樂使陳不凡的心有了一絲慰藉。

他拿起了老頭留下的木盒,將蠟燭重新換上,小心翼翼地掀開木盒,木盒裏也是很空,他從木盒中取出幾塊形狀不規則的石頭,上麵都是灰塵,隱隱能看出這些石頭是透明的。木盒裏再有的便是兩本書,都是沾滿了灰塵,其中一本已是泛黃。

但神奇的是另一本書,這本書的材質好像很不一般,它沒有像前者那麼破舊,卻是如新的一般,要不是上麵布滿了灰塵,陳不凡甚至認為這是老頭在近些年來放進去的。

……

陳不凡此時心髒在“撲撲”的跳動著,呼吸也是變得急促起來,因為他讀完了那本破舊的書。他的父母曾是他們村中的教書先生,從小便教會了陳不凡識字、寫字。這本破書他也是能大概讀懂了。